第二章
蓝烈翼难受的动了动身体,可他的头像有千万
钉子想要挤进来似的刺痛着,他想伸手抚平不适的感觉,却无法做到。
他睁开眼,先是看到自己
前有只纤细瘦长的手,目光顺着手腕移动,见到一名女子趴在他
边休憩。
懊死,他咬牙试图克服不时传来的刺痛,葯水味窜入鼻端,点滴瓶映入他眼帘,在在说明这里是医院。
他怎么会在医院?
他望向窗外,夜
已深,犹记得中午时他已到台北,正想约人,却见到令他
夜思念的身影,当她遭遇车祸的威胁时,他毫不犹豫地扑上前救她,心里只想着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
而他住进了医院,那她呢?
他的动作,扰醒了贺尔瑶,她眨眨惺忪的双眼,蒙眬的看向前方。
蓝烈翼心底一震,是她,她没离开他,感谢老天的恩惠。
“你醒了。”
眼睛,贺尔瑶才看清楚男人目光如炬,正用一种猎人的视线盯着她,她连忙坐正身子,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她讲国语!他心中一个个幸福泡泡,就这样被无情的针给刺破。
蓝烈翼不说话,可任何人都能轻易读出他眼中的伤心。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叫医生吗?”贺尔瑶关怀的查看点滴,帮他盖上棉被,怕他着凉。
“我没事。”很冷的语调自他口中吐出。
医院里的空调已经够冷了,这男人的声音硬是让室内温度下降两度,贺尔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你没事就好,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三天,怕你会有脑震
。”
贺尔瑶看看一旁的空杯子,起身想帮他倒杯热水。
“你要去哪里?”他略显激动的抓住她的手。
“我去帮你倒杯水。”贺尔瑶尴尬的看着他的大手。
蓝烈翼手一松,贺尔瑶赶紧乘机离开。
她不是“她2,但是,她好像“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狠心的离开他?蓝烈翼捧着头,伤心如海
般席卷而来,淹没他所有理智。
“你头痛吗?先躺下休息。”倒来茶水的贺尔瑶,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忙放下水杯帮他铺好枕头。
“别走…别离开我。”刺痛再次袭上脑际,蓝烈翼的思绪变得混乱,用力抓住贺尔瑶的手腕请求着。
“先生、先生?”她看情况不对劲,马上按下唤人铃。
医生和护士在第一时间赶到。
医生检查了蓝烈翼,随即说:“病人受到刺
,给他打一针镇静剂。”
护士马上在点滴里加入镇静剂。
蓝烈翼喃喃念了几句,就昏睡过去。
“小姐,病人目前病情还不稳定,你要注意,千万别刺
到他的情绪。”医生临走前,仔细
代贺尔瑶。
“好,我会注意。”
贺尔瑶在他身旁坐下,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受到什么刺
,只是他见到自己似乎一直很激动;原因在于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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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蓝烈翼在层层云雾中见到他最思念挂意的女人。
“翼…”幽邈的呼喊,包含了千万缕深情。
“安琪儿,别走…”蓝烈翼努力拨开眼前厚重的白雾,可还是无法接近他心爱的人儿。
“别再折磨自己,别挂念我,否则我不会安心…”
“你回来,安琪儿,回来…”蓝烈翼心碎嘶吼,还是唤不回消失的身影。
“先生、先生,你醒醒。”贺尔瑶看到病
上的蓝烈翼极不安稳的躁动着,她慌张地摇醒他。
“安琪儿,安琪儿!”蓝烈翼半梦半醒的喊着,睁开眼看到那熟悉的脸庞,他激动的抱住她。
她还在,幸好她还在。
1先生?”再次莫名其妙地被拥入怀中,贺尔瑶困扰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安琪儿…蓝烈翼在心中低喃。
“先生,你没事吧?”
不同于以往的娇
语调,清脆的嗓音让蓝烈翼由伤心的深渊中清醒过来。
“抱歉。”恢复镇静的蓝烈翼,绅士的推开贺尔瑶。
“你先躺好。”贺尔瑶扶他重新躺回
上。
“蓝烈翼。”
“啊?”贺尔瑶不解的问。
“我的名字。”不习惯医院的枕头,蓝烈翼用手槌了槌。
“蓝先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请医生过来一趟。”
“不用,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大概快一天了,我想要通知你的家属,可是找不到联络电话。”皮夹上那一张名片,只有他的姓名与职称,除了网路信箱,就没别的联络电话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办,他不能再浪费时间。
“确定你没有脑震
就可以了,但是…嗯,你别
动。”
“我觉得我很好,没必要再待下去。”扯掉点滴,蓝烈翼起身想下
。
“蓝先生,根据我这两
对你的认识,你固执又不听劝告,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请你和我配合。”她可不希望他有什么闪失,否则她得要负起一辈子的道义责任。
看着她粉拳用力抵在他
前,蓝烈翼不
深思起来。
他干嘛用那种眼光看她,就算他的眼睛比她大又怎样,她不会瞪输他的?
蓝烈翼看着她气呼呼的神情,心里掠过一阵暖意,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除了安琪儿…
一想到安琪儿,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你没事要做吗?整天陪着我,你有什么企图?”为了能尽快恢复平静,他用一贯的冷淡语气赶人。
企图?这个男人不但自大,连说话也很不客气。
“我对你有什么企图,有企图的人是你吧?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吃我豆腐,现在还反过来怀疑我,你身上也没有大来卡还是白金卡,我能贪图你什么,也许你是不小心跌倒才救了我,我根本用不着费心来照顾你。”被人误会的滋味很难受,贺尔瑶收回双手,扠着
直截了当的说出内心话。
她不知道他的身分?
也对,蓝氏金控即将合并两家银行的消息还没
,她不认识他是应该的。
“你想报恩?”他的话令贺尔瑶一窒。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开始考虑要不要送他一个大红包后,就断绝往来。
“不是的话,就请你即刻离开,若是,请你好好跟我配合。”
听听看,这是受伤的人该有的口气吗?简直大得吓死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贺尔瑶不想欠他人情,想趁早还清。
“首先,打这电话叫人来载我,再帮我办理出院手续。”蓝烈翼由公事包里拿出一张纸,指着电话号码说。
“我在这里等你,动作要快。”下完命令,蓝烈翼便躺回
上,闭目休憩,
贺尔瑶踱着脚步忿忿地转身去办他吩咐的事,心里不断默念: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是救命恩人…若不这样,难保她不会气得拿点滴瓶砸他,看能不能砸醒这只大沙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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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贺尔瑶和蓝烈翼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这可是她费尽
舌才让医生准许他出院的,并且还拍
脯保证他两天后绝对会回医院检查,医生才勉为其难的放人。
罢由病房走出来,换上西装的蓝烈翼惹来许多护士的爱慕眼光,贺尔瑶站在他身旁,只觉得难受死了,她最讨厌引起别人的注意,偏偏这位蓝先生,明显是部发电机,他不只散发出唯我独尊的光芒,更是一人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热情目光,却丝毫不在意。
这时,一辆限量的騒包保时捷,大剌剌的驶进医院大门口。
贺尔瑶心里咒骂开车的人真不懂礼貌,居然把这样一辆名贵的跑车开来医院炫耀,谁知那辆保时捷居然停在她眼前,司机匆忙下车,并有礼的打开车门。
“上车吧!”蓝烈翼朝司机点了个头,率先坐进后座。
贺尔瑶顿时觉得很丢脸,只能在众目睽睽下,低头闷声不吭的坐进去。
直到车子驶离医院,贺尔瑶看着对他们指指点点的病人越来越远,她才松了一口气。
“跟我同车让你很难堪吗?”蓝烈翼不悦地看着她的举动,简直是在侮辱他。
“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医院是让人休息养病的地方,你竟找人开这么騒包的车到医院来接你。”贺尔瑶毫不客气的指责他。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蓝烈翼认为她过于大惊小敝。
贺尔瑶敢打睹,身旁这个男人百分之两百是位有钱的公子哥儿,才会让人觉得说话都是从鼻子哼出来。
“简直是对牛弹琴。”贺尔瑶喃喃自语。
闻言,蓝烈翼的脸黑了一半,她竟敢说他是牛。
尴尬且诡谲的氛围在车内弥漫,两人谁也不愿再开口。
车子在一幢崭新且气派的别墅前停下。
避家恭敬的打开车门。“大少爷。”
蓝烈翼先行下车。“你还不下来?”她到底要他等多久?
“你已经出院,我想回家。”她才不要跟一个很有可能把自己气死的自大狂在一起,她还想多享受青春年华呢。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给他面子,蓝烈翼动怒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跟管家进屋去。
“麻烦你载我到台北市。”贺尔瑶也不客气的使唤司机,巴不得能尽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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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宅内--
“大少爷,昨
没接到你,我担心了一整天,幸好你没事。”管家拿起蓝烈翼的西装外套,并朝厨娘使了个眼色,要她去准备一些补品给大少爷吃。
“宁儿呢?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蓝烈翼解开衬衫的扣子,随意地坐在沙发上。
“小姐说下礼拜才要回来,刚好赶上研究所的试考。”
“她最好不要给我出差错,否则我就把她丢到澳洲去念研究所。”
“大少爷别对小姐太严苛,小姐现在正值爱玩的年纪,趁大学毕业放假,玩一两个礼拜是应该的。”管家为他宠溺的小姐说话。
“万一她考不上,你就到澳洲服侍她好了。”蓝烈翼最讨厌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自从一年前…他似乎就不再是人生的主宰,老天何其残忍夺走他的爱人!
一思及此,他握住玻璃杯的手一紧。
1这是要宣布合并银行的新闻稿,请大少爷过目。”管家适时转移话题,赶紧送上要紧的文件给蓝烈翼。
“麦勒家族有没有意见?”
“麦勒老爷对大少爷很放心,要你尽管放手去做。2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早逝的父母就是银行体制下的牺牲者,他会亟
抢下台湾这块金融大饼,也是为了要杜绝像父母这样的悲剧再上演。
十五年前,蓝家因生意受创,向银行融资,那时的银行体制不健全,加上利滚利的重息
身,他的父母亲不胜败荷而累倒,并在银行将债权卖给黑道讨债集团后,从此
霾笼罩着全家。不到三个月,父母亲先后丢下他与妹妹撒手人寰,幸好父亲远在加拿大投资的朋友对他们兄妹伸出援手,不但偿清欠款,更提携他与妹妹,那时他就发誓,有朝一
,他要称霸台湾的金融界。
而这一天,终于到了。
“就照这份新闻稿发布。”冷硬嗓音代表他的决心,打倒银行的不良信贷体制,是他现下的最大目标。
而后,蓝烈翼捧着一杯温热的红茶,看着窗外的桂花。
他的安琪儿最喜爱桂花,他曾说要呵护她一辈子,如今,她却没有知会他一声的永远离开他。
打从接受麦勒先生帮忙开始,他狠心的把妹妹丢在台湾就学,他则到加拿大学习金融管理的课程,无论是伤心与努力,每分每秒都有安琪儿的笑容陪他度过,但她却在他即将成功的那一刻,离他而去。
“为什么!”他心碎地大吼,并把名贵的骨瓷杯掷在地上。
如果一年前安琪儿不是为了庆祝他在台湾成立蓝氏金控,特地在深夜赶来找他,也不会遇到酒醉驾车的意外,更不会…
懊死,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安琪儿…”他冲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酒,想也不想的往嘴里灌,希望酒
能麻痹他的神智,好让他和安琪儿在梦里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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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得不好的,除了蓝烈翼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讨厌,怎么老睡不着?”贺尔瑶掀开被子坐起身,长到这么大,这还是她头一次失眠。
是时差的关系吗?或是水土不服?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贺尔瑶又想起那一双深邃眼眸的主人,紧接着,忆起他火爆、不理性的脾气。
“走开,走开。”她伸出手在眼前挥了挥,烦躁的下
,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清晨的台北天空。
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头还痛不痛?
贺尔瑶叹一口气,他明明跟她没关系,为啥她要担心他呢?
也许是他救了她一命,她担心他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欠他一份情。
按照她在美国拟定的行程表,她该打开报纸的求职栏,开始去找一份工作,但是…
她却无心去找工作,她直想再次去确认他的伤势。
她会不会过度关心他了?
不会的,她只是尽道义上的责任…对,就是这样。
贺尔瑶喝完牛
,简单梳洗一下,随
挑了件白色T恤搭上牛仔吊带
,十足休闲装扮的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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