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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摩妮卡俐落的拾起一旁的刀子,将束缚阿刁四肢的鱼线割断,并略带谴责的看了静子一眼。

 静子在看到这名亮如灿星,美若皎月的女子时,一股发自内心的自卑感,使她低头望着为自己乔装男子而做的寒伧打扮。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阿刁抚着剌痛的手腕。“他是我的徒弟阿进。阿进,她是我女朋友,摩妮卡。”

 他俩相互换了一个冷笑后,摩妮卡酸溜溜的说:“你和徒弟在玩什么把戏啊?”

 “是这样的,我向他示范在国外饭店中遇劫时的逃脱方法。”阿刁轻松的鬼扯了一个理由,却使静子内心为他的解围、不记恨起了一阵

 “你呀!就爱骗人!”摩妮卡娇嗔的戳了下他的额头。“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就为你徒弟骗起我来!”女第六感的直觉,使摩妮卡对这位漂亮动人,说不出清新可爱却打扮成小男生的“阿静”颇含敌意。

 “他是我小弟!”阿刁息事宁人的说。

 “小弟?”摩妮卡不敢置信的盯着阿刁的双眸,以确定他是否瞎了眼。“哼!那你我啊?”

 “那还用说!”

 阿刁一说完,马上将摩妮卡整个人搂进怀里,并俯下头吻住摩妮卡。这个小小的之吻却因为两人高涨的燃点而引发成情、火热的深吻。摩妮卡混身虚无力的挂在阿刁身上,两只如蛇信、涂了火红蔻丹的玉手不断在阿刁光滑的背上来回‮摩抚‬、甚至摸到了他的沿,大有将他剥尽之意。受到此挑拨的阿刁也加重了他掠夺的力道,贪婪忘情、气息重的着她的芳,修长的手指也移向她前,透过柔软的丝质衬衫去触摸这久别的体。

 他们的目中无人,使静子因盛怒而致脸上血尽失,她的心被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焰烧灼得心如刀绞,她紧咬着牙龈,以制止自己出声阻断他们的热吻。在这令她疯狂失措的当儿,她发现自己竟会为了这一吻愤怒,原因不是他们旁若无人的放形骸,而是,而是…她竟会吃醋。为了阿刁抱着一位美女亲吻,而令她中溢满了酸楚难抑的醋意。

 不!她在心中狂叫。绝不可爱上他!他如此爱钱,爱钱的人始终是背信忘义,只知有自己,不顾他人的自私自利。她怎么可以在毫无预警、毫无理由之下就爱上了他?

 她想起他第一次赤的表现自己的望,紧盯着她时的眼神,只有他是唯一使她产生耳热心跳的快的人。这就是爱吗?

 不!她怎么可以爱一个如此花心滥情,又可能有杀父嫌疑的凶手呢?

 忆起他俩之间未解的恩怨,她的脸色由白转青的呆立着。而正与摩妮卡吻得难分难舍的阿刁,此时竟睁开眼直观着静子,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她,他吻的是别人,想的是她…他已发现她是女孩子了。

 她惊慌的猛盯着地板,以逃避阿刁那带电又混杂诸多暗的眼眸。

 热吻好不容易结束了,摩妮卡却意犹未尽的向阿刁使了个暗示。但阿刁却淡漠的回答:“我们马上要出发去茂宜岛。”

 电话铃声打断了阿刁的解释,阿刁仅着一条内的冲至头。“喂!好好好,我马上下…”

 “不要嘛!”摩妮卡趴在他后背撒娇。“不是你好朋友吗?又是同事,我不相信没你带头他们就玩不了。好嘛!陪我啦!我专程为你来的!”

 “浩,”阿刁没说半句话的又拿起话筒。“今天你们自由活动吧…我走不开啊!…,那你们自己去吧!有事打到饭店,我应该都在,不然你也可以打去‘龙门旅行社’找Tony,他是我同乡,绝对会帮你的…抱歉啦…我也很遗憾不能去哈那。”他挂上话筒,转向摩妮卡:“我有了异没人,你要如何谢我?”

 “当然一切听你的啦!”摩妮卡整个人腻进他怀中,已准备要任他摆布。

 “你等一下。”他对她绽放出一抹静子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后,轻轻的拿下颈项间的双手,走到行李箱中拿出他的皮夹,出几张纸片交给呆站一旁的静子。“你拿这些餐券去交给楼下的两对夫妇,一个叫徐浩的先生,高高帅帅的,很好认。你顺便在餐厅吃完早餐后,和他们一起出发去茂宜岛。”他像吩咐下人般的代完后,就迫不及待的转向摩妮卡。

 “我可不可以不要去茂宜岛?”静子冷冷的问。

 “那你想去哪?”阿刁没耐心的反问。“随你便啦!先去吃早餐!对了!”他向走到门边的静子嘱咐道:“多吃一点,吃慢一点,吃完到处去逛逛再回来。”

 静子的内心快气炸了,故做平板僵硬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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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崎静子独倚在七○三的房前走道上。

 她已顺利的将餐券交给了徐浩,在食不知味的了一杯牛后,又快步回到了七楼。她了解他们关起门来会干出什么好事,却一心想打断他们。但走到门口,又踌躇不知该如何阻止。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听到室内传来的娇笑声。

 静子委屈的低着头,不争气的眼泪已涌上她晶亮的大眼,将她棕色的美目渲染成一种朦胧的琥珀。

 她忿恨的抹去垂掉的泪珠。我为什么要如此低声下气的在门外倾听他们的语?我也花了两万块支付我的费用啊!我也享有这间套房的使用权。

 她马上上前,不客气的按了门铃。心意既定,她已迫不及待的想瞧瞧他们被阻扰时的懊恼表情。她急迫的死按着电铃,一声声如催命般的铃声回不已。

 “哪个他妈的混蛋?”阿刁没风度的打开了房门,一见到静子,声叫道:“干什么?”

 大概已习惯了阿刁的“衣冠不整”加上她早有心理准备,对仅在部围了条浴巾的阿刁,她脸不红气不,如向上司报告业务般答道:“我已将餐券交给了徐浩。”

 “很好!去吃早饭,去!”他脸上的线条已放松了不少,但口气仍出不耐。

 “好。”她转头就跑。

 “x!”阿刁大力的将门甩上。“这小麻烦!”

 但是他一回到摩妮卡横陈的‮体玉‬旁时却嘿嘿的笑着,在他躺下前,她已一扭身跪起来,手臂抱着他的,并将他围在上的浴巾给褪下,用她的长发搔着他的腿。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两手绕住她的头发,拉着她的头使其后仰,在逐渐火热的阳光下,他看到她眼中闪着狂野的热情,他才一俯下头,她的舌已惑的伸向他。他放声一笑,把她向后推,凝视着她一丝不挂、雪白人的体,感受到她温热的身体不断轻轻的动,正向他做着无声的邀请。

 他真喜爱她在上称职的表现,在她又辣又热的表现下,他深深爱上这种半野蛮、半玩笑式的游戏。

 他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并灵活的以舌尖玩调戏着她的高峰;她则放肆的自口中发出暗哑断续的呻

 叮当!

 他顺势吻向另一边的房,预备做另一番的洗礼。

 叮当!叮当!叮当!

 “妈的!”他抬起头,气吁吁的搔搔头。“一定是那个小混蛋。”

 “不要管他!”摩妮卡将他的头到自己的前。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

 “啊!”他气极败坏的跳起身,不顾自己的身,在屋内来回走动。“电铃的座在哪?总有电源开关吧!”

 叮当叮当…

 摩妮卡事不关己的用肘支起身体,看着阿刁在室内挫败的跺脚。像受不了这一切般,他忿然的打开了门大嚷:“干什么?”

 静子见到赤身体的他时,已吓得忘记了一切说词,目瞪口呆的盯着他那庞然大物的男象征。

 他鲁的将她手腕一扭直推入房内,将房门关上后就开始发炮:“你若真好奇想看就直说,不必干这种蹩脚伎俩。坐!”他把她推向活动上。“好好看,不要吵!”他转身跳上,继续未完的事。

 他真敢在她面前…静子的嘴因惊讶而大张得合不拢。他真的吻住摩妮卡的…他竟能如此陶醉?倒是摩妮卡不时瞥给她憎恶透顶的一眼。

 不行!不可以!

 虽然身上有日本、中国、美国血的静子,但在其母的教育下,她仍具有中国女传统保守的思想及对爱情单纯美好的憧憬。她实在无法忍受他们此种成人式的情,尤其是阿刁放的表现,彻底打击了她对自身外表的信心,而衍生出一股报复的心理。她摸摸那被她手刃残破的枕头,再抚了下牛仔

 她终于想到一个可以击败阿刁的方法了。

 她轻快的走向那一对激动的身子,低头直视着他们,天真的说:“刁哥,你表现的很卖力,但是她的表情…”她故意顿了顿,看到两人皆停下动作等待她未完的话。“根本看得出来完全是装的。”

 上的两人惊愕的面面相觑,说不出话的以眼神互相换复杂的情绪,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最后,阿刁缓缓的溜下了她的身体,在上围起一条浴巾走入了浴室。

 静子得意在一旁享受胜利快之余,摩妮卡却咬牙切齿的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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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是女的!”静子的得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早在我看到你第一眼时,就了解你是个不解人事的黄丫头了。”摩妮卡在前盖了被单,从头取出一支阿刁的Mild-Seven香烟点燃。那优雅的吐烟动作非但未破坏她的女魅力,反而更增添了些风情。

 “那…阿刁他…知道吗?”

 “他是很聪明、很会耍心计,但那些把戏全用在赚钱上。不过他却是不可救葯的老。我想…”她犀利的略过静子弱柳如风的身子骨,颇含嘲讽的说:“他应该不知道吧!就算知道,他也会故做不知情。毕竟他还是比较喜爱丰型的女人,对骨瘦如柴的女孩不惑兴趣,装做不知情还可省掉不少麻烦。”

 她的话字字带剑的戳刺着静子已脆弱不堪的心灵,再见到摩妮卡丰润雪白的胳膊、被单也掩饰不住凹凸有致的曲线,更显出十九岁静子的臭未干。

 既然自己不属于阿刁欣赏的那一型,静子心死、武装的说:“不要让他知道我是女的好吗?”

 “那你接近他是抱着什么目的?”摩妮卡锐利的望着她,眼中缺少恋人该有的妒意。

 “我…”

 电话铃适时打断还在思索说词的静子。摩妮卡落落大方的拿起话筒。

 “喂!”

 “找刁先生。”一个平板的男声以中文说道。

 “哦!他正在淋浴,你哪位…”

 对方却快速的挂掉了,留下摩妮卡惑不解的脸。她耸耸肩,不在乎的挂上了话筒。

 “你和阿刁交往很久了吗?”从她不避嫌的替阿刁接电话的行为看来,似是与阿刁已发展出稳定、坚不可破的关系,使静子好奇的向她试探。

 “久?”摩妮卡的笑十分自信。“不到一个星期算不算久?”

 懊死的阿刁,想不到他还具“快打旋风”的能力!静子在心中暗忖。他难道不怕得爱滋病?

 门铃在此时又回于屋内。“Roomservice。”门口传来了来人的目的。

 “真烦!”摩妮卡将被单裹紧身子后,对静子使了个“去开门”的眼色。

 静子一开了门,就被对方给吓到,而对方的反应也比她好不到哪里。

 “江崎小姐,你拿到宝石了吗?”宫内洋小声的问。

 “嘘!”她对宫内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假装不认识我。”她低声:“我找不到。”

 “交给我来办,你先回日本吧!”

 这句话,迅速将宫内与江崎新建立的同一阵线关系打破,她戒备的闪到一旁,让宫内顺利的登堂入室。他一见到上的玉人时,立即反应的叫道:“不准尖叫,否则我让你身上开花。”他开始搜索。

 摩妮卡竟未出害怕的神色,甚至有些厌恶,不耐烦的盯着宫内小心、不放过任何小地方的搜查行动。

 “到底在哪里?!”宫内已翻找得满头大汗,却毫无所获的咒骂起来。

 浴室门霍地打开,干净清、犹挂水珠的阿刁围了条浴巾,仿如阿波罗神祗下凡般的出现了。憋了一整晚怨气的宫内,一见到那令他恨之入骨,已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阿刁时,一股无从发的怒气,立时转向他,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毫无防备的阿刁。阿刁还来不及反应,腹部、鼻梁就着实的吃了一记。遭到重击的阿刁,马上弯倒在地面,宫内又狠狠的踹了他性格的五官一脚。

 “不要!”静子顾不了许多的发出尖锐的女高音,跪到阿刁身旁审视。

 “宝石在哪里?”宫内大气不,丝毫未受此场架的任何影响,声问道。

 阿刁抹抹渗出血丝的嘴角与肿的鼻梁,一面望着身旁的静子,她的眼眸出过多的关注与焦急;他再往上的摩妮卡望去,她漠然平板的吐出一口烟。他缓缓的拉扯嘴角,出一抹扭曲的微笑,叛逆的抬头视宫内,学着他的语气,声问道:“六百万在哪里?”

 爆内没有回答,马上大脚踹向阿刁的下巴,阿刁惨叫一声,应声向后仰倒入静子的怀中,连带使重心不稳的静子也往后跌坐在地上。

 “你到这节骨眼还要六百万?你的命不值那么多吗?”宫内双眼布满血丝,指着地上的阿刁大骂。

 “你把我杀了更拿不到宝石!”阿刁虽被踹的头昏脑,但眼眸所绽放出的憎恨中找不到惧怕。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宫内走上前,盯着脚下虚弱的阿刁。

 静子却突然挡在阿刁面前,冷静的抬头道:“那你先杀了我吧!”

 从刚才一连串的暴力行为,使静子看清了宫内为得到宝石其残忍的手段,似乎更做得出背叛她父亲并杀之的暴戾可能,她当下决定护冲阿刁到底。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宫内蹲下身,以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向静子威胁。

 她望着他眼中真正的杀机,深知他的话不只是要胁。还未反应,她即被他推到一旁。他没浪费任何一分钟的扑向阿刁,力大无穷的将阿刁整个人拎起来往衣柜狠狠摔去。阿刁头晕目眩,紧抓着间即将掉落的浴巾,整个人滑跌在衣柜前,宫内更毫不留情的朝他下重要部位踢了一脚。阿刁痛不可遏的闷哼一声,抱着下腹,整个脸埋入柔软的地毯中。

 “杀了你可惜,我让你生不如死的做个现代太监,如何?”宫内发出了刺耳的好笑,并做势提腿又要踢上一脚。

 “好!给你!”阿刁的声音比哭还难听。

 “拿来!”宫内为自己的威胁成功欣不已。

 阿刁指了指那活动上破残不堪的枕头,头也不抬的闷声道:“在那枕头里。”

 爆内如获至宝的冲向那枕头,鲁的将枕头一撕,更多的棉絮羽花在他身边飘摇。他几乎将枕头拆了个体无完肤后,才鸶的抬头瞪着阿刁。

 “你骗我!”

 “什么?”阿刁顾不了疼痛的跳起来,如临大敌,急如热锅蚁的冲到侧,一把从宫内手中抢过枕头抓,又在罩上搜查了一遍后,他闭上眼深了一口气,接着,转过头,无力的来回看着静子、摩妮卡。“你们谁拿了宝石?”

 “什么宝石?阿刁你被打昏了也无权胡言语。”摩妮卡撇嘴生气的说:“我千里迢迢的赶来看你,在这屋内停留不到三小时,何况你几乎也同时在场,就算你淋浴时,阿静也可以证明我一直都躺在这张上未离开半步。”

 阿刁无声的盯住静子,在他的目光下,她有份无所遁形的赤感,嗫嚅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宝石…我一直…在看你们…你们…那个那个…”

 “够了!”宫内动气的打断她。“刁哲,别在我面前玩花招,出来!”

 “我没叫你闭嘴,你还说我玩花招。”丢了宝石,令阿刁爆出了火气。“你不断的跟踪、騒扰,甚至使用暴力迫我就范,就为了那捞什子的臭宝石!我不晓得你到底紧张什么劲儿?易是和你老板谈的,我放了正事不干,先跑到夏威夷游玩使你老板心焦是我的不对,但也犯不着如此毒打,甚至要毁了我一辈子。在我未拿到六百万之前,江崎根本没有权利如此对我。他那么睿智精明的人,怎么会请了你如此蹩脚坏事的混蛋手下来办事?除非是你擅做主张的来追讨我,才拿不出这六百万来和我易。你现在也看到宝石是真的搞丢了,但看在六百万的份上,我会拚尽全力去找到。你回去告诉你老板,没找到宝石,我不会离开夏威夷,但只要我一离开,就请他准备六百万接我。你也不用再威胁我了,反正烂命一条,生不如死也大不了吃斋念佛过一生罢了!”阿刁忿忿的拉紧上的浴巾,双手抱,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不在乎。

 “你想唬我也没那么容易,不管宝石是真丢还是假丢,我都会亦步亦趋的跟着你,别以为你已摆了我!”

 爆内搁下话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套房,留下屋内沉默不语的三人面面相觑。

 摩妮卡无视他俩的跳下,当着他们的面前将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对镜梳整她略凌乱的秀发。她冷冷的对阿刁说:“阿刁,我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她如来时般迅速的离去。阿刁却快速的拿起话筒,用英文对接线生流利的说:“麻烦帮我接茂宜岛的威斯汀饭店。”在等待中,阿刁对静子投去冷漠的一眼,接着说道:“等一下有两对台湾夫妇会Check-in,我要留个口信…徐浩,我正式和你们离,有要紧事待办。不用顾虑我!祝旅途愉快。就这样…我叫阿刁,这样他就了解了。多谢了!”

 他挂掉电话,慢慢的吐出一口气,瞅着静子许久,才轻松怡然的缓缓开口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宝石在哪里了?”

 “我没拿什么宝石。”静子紧张的咽了一口足以噎死她的口水。

 “你敢让我搜身以示清白吗?”阿刁抱着开始发的下巴跌坐在上。

 搜身?!

 “不,我真的没拿,为什么要让你搜身?”静子须费极大的功夫,才脑扑制自己不要对阿刁的伤势倾住必心。

 “你不让我搜,又如何证明你没拿?刚才你就坐在那上看我和摩妮卡‘表演’,一定是趁我们不注意时拿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提到那“表演”静子肚内又生起一把无名火,遂以谎言将自身的嫌疑推得干干净净。“是宫内拿的。他趁你在地上打滚抚伤时,将宝石藏在自己口袋中,又佯装没找到东西省掉六百万的费用。不然他会在没取得宝石的情况下,轻易走出这道门吗?”

 阿刁的下巴像长了块大石,正规律的缩小、放大,收放之间的痛楚使他快爆炸了,他抱着下巴呻了一下。静子快速的走到他身旁,轻柔的抚他发青的鼻粱与发肿乌黑的下巴,脸上充满了心疼的怜惜。

 “很痛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少开玩笑了,我没有美国公民的医疗保险,看一次医生要花我多少现大洋,你知道吗?”他苦哈哈的说。

 静子翻了个白眼,险些昏厥了。在他痛得要命的时候,他竟还为了省钱而不愿就医!她没好气的说:“那你干脆痛死算了!”

 “你帮我拿些冰块冰敷一下吧!”他颓然的倒回上,不再理她,她只得拿了冰桶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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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刁、静子两人悠闲的坐在威基基东侧一片宽广、洁净属于卡匹欧拉足公园内的草坪上野餐。

 经过几小时的小睡与静子巧手的治疗后,阿刁扭曲、肿的下巴已渐渐消退。他马上精神百倍的拉着她到大街上,在相当于台北的7—11便利商店的ABC商店购买了一些便利食品后,他们来到了这片绿荫处处、宁静优美的公园。

 阿刁咽了一个面包、一瓶牛后,贪婪的注视着草地上正在踢足球游玩的年轻人,那份开怀的青春朝气,迅速令渴望不已的阿刁增加了几许落寞。

 “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着他们?”细心的静子试探的问。

 她的这一句话,使阿刁马上收回过多自身情绪的目光,而转向静子,以一种颇富兴味的研判味道审视她。

 他早就想利用夏威夷岛的美景,与他们之间新建立的悠闲态度,来化解她的戒备,他一定要她说出她拿宝石的真正目的。

 在他与摩妮卡‮情调‬时,他利用余光,分明瞥见她从枕头内拿了以红绒布包裹的宝石,藏于牛仔袋中。

 她实在十分精明,甚至与他爱耍小聪明的技术比较,称得上旗鼓相当。

 不过,她在他挨揍时,出于真情的关心也是假不了的,他又忆起他被揍得滚到她身上时,那小小坚实的房…他摇头齿一笑。

 这小妮子!

 她若真为了宝石接近他,为何在得到宝石后不离开,反而温柔的为他治伤冰敷呢?她到底是哪一派的?凭她与宫内对峙的无惧眼神看来,搞不好,她是江崎派来卧底又可牵制宫内,很得江崎信任的一位人物。

 神秘的小女孩,我一定要了解你。

 阿刁点燃一烟,以空牛瓶充当烟灰缸,惋惜的轻叹“我老了。”

 “你看起来像个躁不安的小子,哪有老态?”

 “我是指心境上老了。”他望着那群青年淌着晶亮的汗水,追逐着那圆滚的足球。“我在学生时代玩各种球类,一定会将它弄成一场轰轰烈烈的赌局。那时,我有个打了一手好篮球的死,每次他在场中卖命,我就在场外忙着押注。我从来没有好好、单纯的以运动精神去玩任何运动。”

 “你为什么那么爱钱呢?”她实在不解,他是她所遇过最嗜钱的人。

 “钱可爱、钱万能啊!”他理所当然的说:“我从小就一直生存在金钱的阴影下。我父母穷得没钱养孩子,只要我妈一怀孕,我爸就忙着向人借钱支付堕胎费。我是第四个孩子,在我母亲怀了我又预备打胎时,医生就强烈的警告她:‘你再将这胎儿打掉的话,以后永远也不会有生育能力了。’就为了这句话,我妈抵死的生下了我。我不足月的出生,又营养不良,父亲差点要将我送给别人。大概因为我是母亲唯一的希望,我才被留了下来。可是自我懂事有记忆以来,我父亲就一再向我重复这个故事,强调我的多余,又加重我必须反哺的信念。

 “我从小就很会钻营,但我以我钻营的所得,骄傲的报答他们赐给我生命。我也曾度过一段很叛逆、不平衡的过去,我认为他们虽给了我生命,但也无权利夺走我的一切。后来渐渐大了,才发现父母能给的就这么多,我若贪心想多要什么,只有靠自己了。”

 “你想要什么?”

 “你看看那座钻石山。”他指指她背后的尖锥山形。“我只希望在这附近买栋房子,趁九七前将父母移居于此。”

 “那你可曾发现在追求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什么?”

 他挑高眉不语。

 “例如那位篮球好手的死呢?你们为钱翻脸拆伙了是不是?”

 他浅浅一笑,笑中却略含苦涩。“他死了!”

 “为什么?”她没想到在劝阻阿刁的手段中会遇到“意外”也不知那篮球好手即是阿刁的合伙人…关少昕。

 “他为了宫内今所要的那颗宝石而亡。”

 静子下意识不安的轻抚了一下她的牛仔

 见到她的反应,他若有所思的问:“你愿意将宝石还给我吗?”

 她打了个冷颤,死鸭子嘴硬地说:“我没拿!”

 阿刁挫败的捻熄了烟,无助的搔搔一头的发,看在静子眼中,却令她第一次发现所谓男感…带点颓废的感。“起码你该诚实的告诉我,你是谁吧?”

 他的这句问话,差点使静子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她结巴的说:“我叫…江进…我有七个姐姐…我有很多钱…”

 这次阿刁并未为了“钱”而双眸发光,他轻蹙着眉问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你…可以保护我。”她自圆其说的加上补充:“只要我付得出酬劳。”

 “我虽爱钱也是有原则的。凡是毒品、黑钱我可不见得会要。”他懒洋洋的倒在草坪上,望着澄净的深蓝天空与棉花般的白云。这是在香港、台北已不容易见得到的净空。

 “我的钱都是很干净的。”她盯着他上下起伏、散发着男魅力的宽硕膛,不自然的掉开了眼光。

 “但你可不干净。”他闭上眼,闲闲的说。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气得涨红了脸。“我哪里不干净了?我可比你干净多了。”她一语双关的攻击起他放生活。

 他却抿着,强忍笑意。“我的心灵很干净,只是身体不太干净罢了。”他突然坐起身,凑近她,促狭味十足的问:“你呢?你的身体干不干净啊?”

 她酡红的面庞因羞怯而更加红润,却强自镇静的说:“我的身体可干净呢!”

 “哈哈!”他仰头大笑的又倒回草地上。

 “你笑什么?”她气恼的捶了下他的瞠。

 “有没有看过《红楼梦》?”他答非所问的反问。

 “看过电影。”她赧然的说。虽自豪从小接受不少中国文化薰陶,但这部大堆头的长篇巨著仍是她肃然起敬却望而却步的神圣殿堂。

 “贾宝玉这混世魔王首创了意的博爱观。他虽口诛男人是肮脏浊物,但见了粉面如水的男儿与所有未出阁女子他都爱。”

 “莫非你想学他?”静子紧张的问。

 当初就为了要避免麻烦,她才乔装成男子,若阿刁有断袖癖好,她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我告诉你,贾宝玉身边的几个大丫环,除了晴雯以外,或明或暗的都与贾宝玉云雨过。你以为晴雯不想吗?想!只是天生傲骨使她拒绝了宝玉,结果临终前才后悔没和宝玉发生过关系。”

 “这又有什么特殊的?”

 “身体干净的人,死前一定后悔。”

 “你…”静子气得杏眼圆睁。他拐了一个大弯讽刺她的“干净”也就罢了!竟将她暗指为他的贴身丫头!“你…这个无赖!好好的一本旷世巨作被你当书来研究,你真是…寡廉鲜!”

 “喂!别骂那么快,我又有了新发现。”他以肘支起身子。“贾府里另外一个败类…贾云就替说过宝玉早就和薛宝钗‘好上’了,但林黛玉却始终强调:‘我的身子是干净的。’看吧!她不输给薛宝钗才怪!难怪会在人家决定成亲后吐血而亡。”

 “我越来越听不懂。”静子一头雾水。

 “薛宝钗是不是很丰?”阿刁以问题来回答问题,静子只得迷糊的点点头。“林黛玉是不是很瘦弱?”她又点点头。“了解没?”

 她用力的摇摇头。

 “哎哟!真是笨到墨尔本去了!我最受不了笨蛋了,满以为你…唉!真教我失望。”他笑嘻嘻的说,但眼中没有笑意,只有两道灼热的清,正深剧炽烈的焚烧着静子的双颊。他以正经严肃的口吻道:“摩妮卡是薛宝钗,你就是…”

 “你胡说!”她惊惧的打断他,怕听到令她害怕的结论,一面努力思索自己是否有出任何足以使他识破她真正别的破绽。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她将没有勇气再待在他身边。

 “我没有胡说!”见到她的反应,阿刁胜利的放开嗓门嚷道:“你明明就…”

 “啪!”阿刁的话被这一个耳光给打掉了,他不敢置信的张大眼,瞪视着因激动、害怕而气吁吁的静子。他不觉放松了紧绷的肌,戏谑的学着贾宝玉挑逗林黛玉的话:“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他眼光既火热又温柔的爱抚着她。

 她立时跳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她不顾他传出的刺耳大笑声,气呼呼的丢下他走出公园往饭店行去。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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