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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连续几,伍学瀚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听儿,再加上老大夫的良葯及桃花的细心照料,听儿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颈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她也渐渐习惯和伍学瀚相处,不再动不动就脸红心跳,也不再因为他的”句话就显得意心慌。

 夜夜他不是在隔邻的书房、就是枕在房里的桌上入睡,她有些于心不忍,却也无力解决这种情形。

 这,她在屋里实在闷得慌,便趁伍学瀚被伍老爷招唤离开、桃花到厨房煎葯时,下动动。

 才打开房门,坐在回廊石阶上的时得马上走了过来。

 “怎么了?”

 这是受伤以来,她第一次见到时得。“时爷,谢谢你。”她的话很轻,因为伍学瀚还不允许她大声说话。

 时得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只好再靠近一步。“你说什么?”

 由于两人身高悬殊,她只好走到石阶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时得也坐下。

 时得没有考虑,也跟着坐下。

 两人的身高总算因为坐下而拉近了些,她贴近他的颈边,轻声的说:“时爷,谢谢你。”

 因为她的靠近,时得这个大汉难免有些局促。“二,别喊我爷。况且你要谢我什么?”他只能盯着满园的黄海子瞧,连眼神也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那你也别喊我二,还是叫我听儿吧!”

 “嗯!”他答应。

 “那我喊你时大哥?”她问。

 他笑着点头。

 “谢谢你救了桃花,也谢谢你夜夜守在这里。”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需要道谢。”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引得时得更加不安。

 她淡淡一笑,顺着时得的视线看着已经开花的黄海子,单手抚着颈子上的白布。

 她该庆幸没死成?还是该哀悼活了下来?

 见她不说话,时得以为她伤口犯疼了。“进房休息吧!这样的气候又闷又热,小心别中暑了。”

 “我想回自己的厢房。”

 “大少爷不会答应的。”

 当初大少爷派他找到听儿一家人,进而派媒人婆上门提亲,一切时得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大少爷为何会纳她为妾,而且当初是他前往娶她入伍府的,无论过往如河,大少爷肯定没有好好待她,甚至不曾入她的房,她才会当了小小。

 他只是个下人,不能埋怨大少爷的作法;可是,他却能心疼她。

 “时大哥,我帮你做双鞋好吗?”

 他侧首看着她“为什么?”

 “我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当不了婢女,她总得找事来做。

 “你可以帮大少爷做。”

 “他是大少爷,不会需要的。”她眼神幽远。该帮大少爷做鞋的是表小姐,而不是卑微的她。

 接着她趁着伍学瀚还没回来前,将自己随身的几套衣物带回自己的房里。

 时得没有拦阻,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傍晚时,桃花端来了热粥及汤葯,才发现听儿已回到自己的厢房。

 整件事的真相她都知道了,千想万想,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少爷是为了怕听儿再继续骗婚,才会纳听儿为妾,也难怪听儿会觉无脸面对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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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伍学瀚回到院落,看见时得坐在左厢房外的石阶上。时得一见到他,马上起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着时得。

 “听儿回自己的房了。”时得说。

 “听儿?你倒是叫得亲热的。”伍学瀚并没有责怪之意,只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时得没有说话。既然听儿唤他一声大哥,他就认了她这个妹子。

 见时得不说话,知道他本就是闷葫芦一个,伍学瀚又说:“她伤还没好,怎么让她动呢?”

 “她坚持,我拦不住她。”

 “苗千恩现在是抓了狂的老虎,见了人就咬。他手边有些银两,听说已收买了一批江湖好手为他撑,我已经加强了府里的守备,希望能尽快将他送官法办。”伍学瀚就像往常一般同时得商量大事。

 “那表小姐怎么办?”

 “千芙是千芙,为恶的不是她,只要她谨守本分,伍家还是会好好对待她的。”

 “嗯。”时得点头。其实他想问的是伍学瀚和苗千芙的婚事,但就算伍学瀚视他如兄弟,他还是得守分寸,不过问主人的私事。

 伍学瀚转往听儿的厢房,没有敲门就迳自进入。

 房里的听儿正在屏风后换衣服,以为进来的人是桃花。“桃花姐,我脖子一动还是会痛,麻烦你来帮我掉外衣。”她准备乖乖的躺回上,只要伤势能早一点复原,她不但说话自由,连行动都能自由。

 听见她的话,他主动走近屏风。

 屏风内的她已经解开系在间的衣带。她曾试着自己下外衣,无奈怎么使力,都不免会动到脖子上的伤口,最后只好让外衣挂在肩颈处。

 伍学瀚走入屏风后,见到的就是里衣外的春光。

 “我帮你。”

 他并不想吓到她,但很显然的,他还是吓到她了。

 “大…大少爷…”她不但结巴,手脚还忘了该如何摆放。

 “明明这几,你已经不怕我了。”他趁着她呆楞无措时,轻柔的下她的外衣。

 她赶紧双手环抱前,窘迫的垂低红透的小脸。“我…我要休息了。”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脚却连动都无法动。

 “嗯!”他手里还拿着她的外衣,连动都不想动,贪恋着眼前的美

 她的美,娴雅秀丽,让人看了便想亲近几分,不张扬、不丽,有着小姑娘的娇态。

 那逃诖房花烛夜,他怎会一时眼误,竟将红疹误认为胎记,进而认定她丑呢?难怪她的娘亲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骗取聘金;更难怪媒人婆一见到她,就忙着为她寻婚配。

 “听儿、听儿,我来帮你换衣了。”桃花的声音蓦然打破离的氛围。

 听儿这才回过神,挪动脚步,慌张的从屏风后走出来。

 伍学瀚跟在听儿的身后,眼气烦…谁教桃花不识趣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波涛。

 “听儿…大少爷…”桃花见状,马上知道自己挑错了时机,再看伍学瀚一脸想要骂人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得赶紧溜。“我不知道大少爷在这里,那我先出去了。”

 “桃花姐…”听儿轻轻喊住溜到门边的桃花。

 “听儿,我明早再来。”不顾听儿苦求的眼光,桃花还是动作迅速的将房门关好。

 听儿只好垂低视线,绕过伍学瀚的身边,小跑步的往铺的方向跑去。

 “小心呀!别这样跑。”他叮咛,却没有阻扰她的闪躲。

 她上,躲进棉被里。

 他心头升起淡淡不悦。

 她看到他是自惭形秽。

 他看到她是懊恼悔恨。

 她想着他怎么还没离开?

 他偏偏掀开棉被上了

 她身体僵住了,动都不敢动。

 “我好累,躺一下就好。”他似在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刚刚在伍老爷那里,他才应付过一场大战。

 苗千芙果然去向伍老爷告状,他免不了受了一顿责骂。虽然伍老爷不是注重门当户对之辈,但是门风不可辱,他费尽舌,才让伍老爷的脾气稍缓。

 可听儿毕竟确实曾经许配给别的人家,就算是她娘亲执意妄为的骗婚,名节受损的却仍是听儿。

 唉!这可是一道难题。

 她身上有股清香,可能是葯香也可能是体香,总之这样的气息令他很舒服。

 他本来只是想略微惩罚她,才会故意躺在她的身边…谁教她这么怕他呢?越是这样,他越想逗她。

 没想到,睡意滚滚而来,是安心也是自在,他就这么沉入无边无际的梦海里。

 但听儿可没这么好运。她侧身躺着,面对着墙背对着伍学瀚,感受着他熨烫背后的体温,想他在想什么。

 唉!她早该是他的人了,如今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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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变成了一种习惯,她既然不肯入他的房,那就由他到她的房。

 夜夜他都和她同共枕,闻着她的体香,消除忙碌了一整的疲劳。此外并没有更多输矩的动作,只是细心的呵护她。

 她也不再如惊弓之鸟,渐渐的会等待着他,甚至期待着他。

 白天他仍然带着时得四处巡视,三教九、贩夫走卒、达官贵人,他都要际应酬。

 这是他的私心也是嫉妒心…他不喜爱时得和她太过于接近。因此,他另派了三名家丁守在院落外。

 她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只除了颈上那淡淡的粉红色疤痕,证明她曾经在鬼门关前徘徊过。

 这,暮色深沉,她以黄海子泡了茶,芬芳的香味淡而不腻,而后再用托盘端着两杯茶往书房前进。

 无论她是小小还是听儿,一切几乎都没变。不过虽然她不用再做活,还是需要善尽本分的服侍他。

 她举手敲门,是时得应的门。

 “我来。”时得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伍学瀚在笔墨间抬头,正巧见到她对时得盈盈浅笑。

 “时大哥,茶要趁热赶紧喝,这可是刚晒出来的花叶,很好喝的。”她看着时得说。

 伍学瀚干坐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谢谢。”时得对她回以淡笑。

 虽然注意到伍学瀚的眼光始终不离她身上,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笞应过要泡黄海子给他喝,却找不到理由,只好藉由时得的手。

 “那我下去了。”她还是绑着两条麻花辫,穿著属于小小的布衣裳。

 她并没有因为身分明朗化而有所改变,况且这些日子,伍学瀚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任何属于夫间的话,她觉得还是当小小比较好。

 伍学瀚没有留她,看着她来又去。

 时得将一杯茶放在他的桌上,端起另外一杯享用着。

 “听儿倒是对你好的,开口闭口都是时大哥。”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话里的酸味,可时得这个局外人却是听得分明。

 “听儿对大少爷也很好。”

 “是吗?那茶好喝吗?”

 “大少爷自己喝看看,不就知道茶好不好喝了?”

 伍学瀚没有喝茶,却站了起来。“她怎么只招呼你,却不招呼我?”

 “这你得自己去问听儿。”

 伍学瀚往外走“是呀!我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时得不表示意见。“反正我们事情也谈完了。”大少爷虽处事俐落、行事果断,却看不出自己已经深陷红尘男女都会经历的感情漩涡里。

 伍学瀚看了时得一眼,竟跟他吃起醋来。“让桃花将晚饭送到我的房里。”

 “是。”看来今听儿是想躲也躲不过了。

 没错,他在她的心中只是大少爷却不是夫君,这样的事实让伍学瀚觉得很不舒服。

 来到她的房间,他没有敲门,迳自推门而入。

 听儿正在做鞋,裁剪好的鞋形就搁在桌面,手里拿着针线,正在合鞋面。

 她听见开门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伍学瀚,只有他才会入她房如入无人之处。她搁下手里的针线,起身相

 “大少爷!”

 “我来讨茶喝的。”他洒一笑。

 “呃?”她不解。

 “刚刚你只有请时得喝茶,却没有我的份,我可是你的夫君呀!”

 “我有倒两杯茶。”一听到夫君两个字,她就浑身不对劲。

 “我喜爱你亲手倒茶给我,我不要时得的施舍。”

 她连忙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倒了一杯茶。“大少爷,请用。”那茶明明有一杯是要给他的呀!

 他一口喝尽杯中的茶。“这就是黄海子?”

 “嗯,好喝吗?”

 “这么好喝的茶,下次我得先尝,别便宜了时得那小子。”

 “这么糙的茶,没想到大少爷会喜爱。”她有些受宠若惊,弯弯的眼眸里全是笑意。

 “你以为我只喝好茶?”他贴近她一步。他喜爱她浅笑的样子。

 “大少爷出身富贵。”这些日子以来,夜夜共枕下,她已经不再害怕他突然的亲近。

 “那你太不了解我了。”他将她麻花辫的发尾卷在手指上把玩着。

 “听儿若做得不好,还望大少爷多多指点。”记得三天前,他把玩她发尾时,她的心蹦蹦跳得十分厉害,而现在她依然觉得窘迫。

 “你很容易脸红?”不过他很喜爱。

 “…”她双掌贴上自己热烫的脸颊。心想:还不是都是你害的。

 他瞄见她桌上那男鞋的布面。“你在做鞋?”

 “是呀!帮时大哥做的。”

 这下可掀翻了他满心的醋坛子。

 “帮时得做,却不帮我做?”温和的假象下藏着隐隐的怒火。

 “我脚,怎配给大少爷做鞋?”她说的是实话。

 “你什么时候看我穿华衣、吃美食?什么时候看我挥霍无度?”他迭声质问,原本卷住她秀发的长指改扣住她小巧的下巴,她非得面对他的俊脸。

 “我…我只是个骗徒,承蒙大少爷的同情,我才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怎敢踰越本分,替大少爷做鞋呢?”第一次将心中的不堪说出口,她可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是同情吗?她的话如五雷轰顶,贯穿他的神经。他纳她为妾的本意,的确是为了减少祸害。此刻面对她的“指控”他竟无力反驳。

 可是,经过这段时与她的相处,从小小到听儿,他对她的感觉变了。这样的好姑娘,他心里是越来越喜爱;可虽然他能言善道,却不善把情爱挂在嘴边。

 “你不是骗徒,骗婚的是你娘。你现在是我的妾,所以不准为时得做鞋,不准为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做鞋,你只能做给我穿。”他骨子里的霸道与固执在此刻表无遗。

 “啊!”她微启小嘴,对他的宣示很讶异。

 时得对她的心,他不是不懂;她对时得的好,他也看在眼里。他原本以为她看得见他对她细心呵护的一切,以为她知道他正在努力的赎罪;谁知她还是只把他当成主子,还是一个比时得都不如的主子。

 他已经尝过差点失去她的痛心,他绝对不能失去她。他得打开两人之间无形的心结,不能让她再有寻死的念头。

 那不点而红的,正勾引着他深沉的望。再多的解释也是枉然,他要以行动来证明一切,他不想再错过她!

 倾身,落。

 他带着自己的心意吻上她,昭告对她的感情。

 惊慌,失措。

 她宛如一条死鱼,动也无法动。

 她的是如此美好,比黄海子还要芳香百倍。他虽舍不得离开,却还是浅尝即止,他不想吓坏她。

 捧着她发烫的脸蛋,只见她半覆眼睫,口一起一伏的快跳着。

 他在她上低低细喃“房花烛夜我不该不问清楚就逃离,害你试凄受罪;知道你想当小小时,我不该由着你去,任你小脑子里胡思想;我早该把话对你说清楚,这样你就不会挨了那一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他把一切的过错都揽在身上,再也无法对她和时得种种亲近的举动视若无睹。

 他的吻已经让她神魂颠倒了,他的话更震撼她的五脏六腑。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楞楞的看着他。

 “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他挑眉询问。

 “我…”她还是无法说出心中的幸动。

 “看来我们达成和解了,那我们现在就房吧!”他勾一笑,拦打横将她抱起。

 他真是迫不及待呀!

 “啊!”她怕自己掉下去,反抱住他的脖子,小脸顺势埋在他的前。大少爷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轻薄恶的一面?

 他抱着她就往门外走。

 “大少爷!”在门边,她紧急喊了他。那句房,终于让她意识到他现在的举动所代表的意义。

 “怎么了?”他低头,却看不见她脸红的样子。

 “现在是大白天,请大少爷放我下来。”

 “哈、哈、哈!”他狂笑了三声。“谁规定房一定要在晚上?”

 “于礼不合。”她混沌的脑子里勉强挤出这四个字。

 “我伍学瀚做事,从来不在乎世俗眼光。”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大脚一踢,将房门给踢开。

 他故意穿过时得的面前,抱着听儿踢开自己的房门。

 临进房前,他对着时得说:“晚饭等我通知再送,别让任何人打搅我。”然后,房门让他紧紧的落了闩。

 时得的笑意由边慢慢扩大。他真为听儿开心,这么善解人意的妹子,值得大少爷好好对待。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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