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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船在水面上轻,四周晨雾弥漫,清风微凉,几只鸥鸟横翼飞过水面后停在岸边柳树梢上,静静地伫立著,一如站在甲板上的两人。

 简翼目光灼热的紧盯著站在船舱门前的喜儿,动也动不了。

 他还处在梦中吗?眼前温柔婉约、飘逸沉静的女子是他的喜儿、他的吗?

 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要救他才离开他的,难怪他观察她几天,她的眼神终是离得像是找不到方向,有时甚至于还会出一副绝望,厌世的面容,让他惴惴不安。

 她还是爱他的…他的喜儿,他的

 心中的感情汹涌澎湃,疯狂地冲击著理智,分开近两年的思念与误会的冰释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她移动…

 清凉的微风带著晨雾的意轻拂在他脸上,他却是不知不觉。他的眼中只有眼前的她,心中只有对她的澎湃情。他必须要拥抱她、亲吻她,才能一解积在他心头的相思之苦。

 他缓缓地朝她伸出双手,却一个突兀的猛然一顿。

 视线顺著眼角余光滑向他原该断了的那只臂膀,可此刻他的手完全如初,别说断了,就连一点伤都没有!

 他呼吸一窒,蓦然抿紧瓣,眯起双眼。

 他在干什么?竟然连现实与梦境都分不清楚!

 想他堂堂简家庄少主,身负简家六十六处票号的管理之责,几万人甚至于几十万人必须靠他吃饭,他必须步步为营、事事小心,以处变不惊、切合实际的态度与方法处理一切事宜才对。

 结果呢?他竟然为了一场梦差点了心智,还差点做出非礼金家小姐的下事出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简翼生气的忖度著。

 而他朝她走来的瞬间,喜儿便屏住了气息。

 她望着越走越近的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梦中的吻和他倾尽一切气力的拥抱。

 他是她的翼吗?是否也跟她梦中的翼一样对她一往情深?

 虽然他们在梦中分离了近两年,他更因为她将他独自抛下而充满不谅解,甚至还带著恨,但是她一将实情托出,他便毫不犹豫,深情的、炙热的迅速将她拥进怀里狂吻著她。

 他对她的爱并没有因为时间、距离与误会而淡化,只有因为思念而更加浓密。从他的怀抱与他的吻中,她深刻的感觉到他爱她一如她爱他一样的深切缱绻。

 她的翼在第一眼见到她时,已为她心动。但那毕竟都只是在梦中发生的,现实中的简翼呢?眼前的他是否也对她有一点心动?

 他停在她面前,目光停在她脸上。

 两人四目相对,如磁如电。

 他展开双臂,像在梦中要拥抱她入怀的模样。她屏住气息,有一瞬间几乎分不清此时此刻究竟是身在梦中或是现实之中。

 他的拥抱并没有降临,她微带不解的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却见他沉敛著深不见底的黑眸,表情礼貌中带著疏离的缓慢转头望向东方。

 “太阳快出来了。”他忽然开口道。

 喜儿不由得随著他的话声转头向东方望去,只见那里赤涌,一轮朝阳磅礴出。

 她茫然的又将目光拉回到他脸上,怎知却见他双目闭合,一派安详宁谧的浸沉在朝阳温柔的抚触里。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她的幻想吗?

 他并没有目光灼热的凝望着她,更没有伸出双臂企图拥抱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她自己的幻想。

 是吗?

 一轮红从东方的尽头冉冉升起,华光一点一滴的普照了整个大地,也照出她一脸酡红羞惭的面容。

 天啊,她在做什么?

 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竟然对著一个男子发梦!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出来呢?

 喜儿咬紧瓣,双目圆瞠往后退去,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一心只想趁他双眼紧闭时,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不逃离,所以没想到这是一艘飘于水面上的船,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落水的,尤其是她还待在甲板上。

 “哇!”一声惊叫,她的脚跟踢到船舷,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顿时倒栽葱般的住船舷外跌了出去。

 扑通一声,喜儿落水了!

 当她发出哇的一声时,简翼已睁开了眼,但他才转身找到声音的来源,还来不及飞跃而去,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船舷后了。

 “喜儿!”

 他惊叫一声,身影似箭离弦般的冲向她落水处,想都未想便扑出船舷,跃入水中,把惊吓得面无血、惊恐至极的她揽进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有我在。”他柔声安抚著一边不断呛咳著,一边将他视为浮木般紧揪著不放的她。

 船板上传来一连串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全都是被连续两次巨大的落水声所引来的船工。

 “发生了什么事?”有船工问。

 “有人落水了!快点拿绳子来!”探出船舷的船工回头叫道。

 “你们有没有事?”一名船工面无血的紧张问道,大抵已认出水中的两人是谁。“小姐,您撑著点,绳子马上就拿来了。喂,动作快一点!是小姐,落水的是小姐呀!”

 一听见落水的人是小姐,整艘船的人顿时都动了起来,有人冲进船舱里去通知老板,有人不由分说的跳进水里想救小姐,有人拿来绳子、绳梯,甚至于船桅想要救人,总之,一大清早的甲板上因为这事吵闹非凡。

 简翼一手揽著被吓坏的喜儿,一手抓住船工丢下来的绳子,借力使力的奋力一跃,瞬间便带著她跃回甲板上。

 两人同样浑身透,像两只落汤似的。

 简翼因为有功夫在身,虽在这三月初时节落水亦不觉得寒冷,但对于手无缚之力,身体犹若羽般轻柔纤细的喜儿而言,那可苦了,只见她面无血,嘴已冻成紫白色,全身更是抖动个不停。

 简翼神色大变,惊恐万分的便将她拦抱起,直接朝船舱里冲去。

 途中,闻讯的金大富神色匆匆的冲了出来,身后紧跟著婵娟和另一名婢女。

 “喜儿,爹的乖女儿呀…”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呀!”婵娟泪涟涟的叫道。

 “你们先别挡路。”他迅速的说:“婵娟,小姐的舱房在哪儿?带路!还有你,快点去准备热水来,快去!”

 婵娟和另一名婢女马上衔命而去,金大富则心悬爱女安危而继续手忙脚绕著已陷入昏中的女儿猛打转,嘴上还不住的自言自语。

 “怎么办?怎么办?喜儿呀,爹的乖女儿,你张开眼睛看看爹呀,别吓爹…”

 “金老板,船上有大夫吗?”简翼问。

 “大夫?”金大富一脸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还处在慌乱之中,好半晌才倏然摇头“没有。”

 “那你快去命船夫在下一个渡口停靠,金姑娘必须就医。”

 “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又担心的看了眼面无血的女儿一眼,金大富这才转身而去,步伐有些的踉跄。

 “少庄主,这里!这儿便是小姐的舱房。”婵娟推开卧舱中的一扇雕花舱门,急匆匆的说。

 简翼马上将喜儿抱进房里,抱到上去,然后毫不犹豫的动手想掉她身上漉漉的衣服…

 “少庄主!”婵娟一见状马上瞠大双眼,惊叫出声。

 他浑身一僵,缩回停在她衣襟前的双手,倏然转身走向婵娟。

 “替小姐将身上的衣服换下。”他命令著,然后走出舱门,并背著身将舱门给拉上。

 站在舱门外,他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翼少主,喜儿呢?”金大富匆匆走来,一脸忧心与着急的朝他问。

 “舱房里。”简翼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沉郁的回答。

 金大富闻言,马上伸手去推门,打算进舱房去看女儿,怎知简翼却伸手扣住他的手。

 “翼少主?”他抬头看他。

 “婵娟正在替金姑娘更衣。”

 金大富怔愣了下,随即颓然的垂下手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他满脸忧愁的溢出一滴泪水。

 简翼抿紧瓣,心情因他的话语而更加沉重、自责。

 他恨自己没来得及在她落水前救起她,更恨自己明明就在她身边,竟然还让她发生这种意外。他当时到底在干什么呀?可恶!

 “啊,瞧老夫一慌起来就了分寸。翼少主,谢谢你再度救了小女一命。”金大富抹去眼眶中的老泪,感激的朝他作揖。“还有,你全身也了,快点回房去换套乾衣裳,免得生病。老夫已命属下替少主准备热水。”

 “我不碍事。”在未确定她没事之前,他根本就无法离开。

 “老爷,热水来了。”婢女小翠领著两名提著热水的船工匆匆走来。

 不确定房内情况如何,金大富于是命小翠先行进入舱房去看情况。

 不一会儿,她推开门房向老爷点了点头,那两名提著热水的船工便在金大富一声令下,将热水提进房内,一会儿又提著空桶子出来,舱房的门再度关上。

 “翼少主,你先去换衫吧。”金大富再次开口“这扇房门一时三刻是不会再开了。”

 简翼知道,只是放心不下,离不开而已。

 不过终究他还是对金大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房沐浴包衣。待换上一袭乾的衣裳之后,这才走上甲板去等消息。

 他不敢回到她房前,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虽然现在才这样想是有点儿迟了,但是理智回笼的现在,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感情用事了。

 现实是现实,梦境是梦境,他绝对要搞清楚,不能将它们混为一谈。

 只是他想得如此理智,人又为什么会在金大富的商船上呢?

 简翼轻叹一声,为自己的心口不一感到莫可奈何。

 春风在河面上轻轻拂过,漾起细细的波纹;春风抹过岸边的柳树,低低絮语,彷佛也在嘲笑他的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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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水意外让喜儿受了风寒,高烧不退。

 简翼眉头紧蹙的看着婵娟和小翠不停地来回打水为她降温,又焦急又懊恼。

 这简直就跟梦中他带她离开霞云谷出游回来时一模一样。

 “金老板,金姑娘的情况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虽然已经拚命的抑制住心里的焦急,简翼的声音中依然著超乎寻常的关心。

 金大富本该为此展颜的,他可以看得出简翼对爱女的关心是出自于真心的,若能得此乘龙快婿,他肯定作梦也会笑。可是爱女高烧不退的情况,却是让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面色凝重的对他摇了摇头。

 “大夫开的葯有吃吗?”

 金大富点头又摇头。

 “她始终昏不醒、神智不清,婢女根本无法喂葯。每碗汤葯她都只吃了少许。”他忧愁的叹息,脸上充满担忧。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简翼倏然沉声道,毅然举步走下船舱。

 “翼少主?”金大富跟著他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简翼走到喜儿的舱房前,轻敲了下房门,不等房内人应声即推门而入。

 房里有著淡淡的幽香,混杂著汤葯味,简翼沉敛的目光在锁住上孱弱的人儿之后,便再也移不开了。

 “少庄主?”看着蓦然闯进的他,在畔照顾小姐的婵娟神情愕然,不知所措。

 他听而不闻的走到边,弯就要将喜儿从铺上抱起来。

 “少庄主,你想做什么?快点放下我家小姐!少庄主!”婵娟慌乱的叫道,正去阻止,偏过头突然见到老爷就站在房门前,挡住简翼的去路。

 “老爷,少庄主他…”她急忙禀报。

 “翼少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金大富目不转睛的凝视著他,沉声问道。

 喜儿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而他不仅闯进她的闺房,还将衣衫不整的她紧抱在怀中。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他应该知道才对,他这样做是否已经代表要负起女儿的一生了呢?

 “知道。”简翼正视著他,沉稳的回答。

 “你确定吗?”他严整的盯著他。

 “确定。”

 既然他都这般明确的回答了,金大富自然没理由再阻止他。他退后一步让了路。

 “老爷,你快点阻止少庄主呀,小姐她…”婵娟不明就里,只知简翼这样做于礼不合。

 “稍安勿躁。”金大富截断她道。

 “可是小姐她…”

 “翼少主会好好照顾喜儿的。”他相信的说。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见老爷已迈开大步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她呆愣了下,也马上追了上去。

 金大富在船舷边追上简翼。

 “简翼,你要带喜儿上哪儿去?”既已确定他将会娶爱女成为自己的女婿,金大富便直呼其名讳,不再以翼少主相称。

 “城里客栈。”他回答。

 在客栈中养病绝对优于冷的船舱,况且城里大夫多,一个不行就换一个,他就不相信整个新城州找不到一个能够医好喜儿的大夫。

 一听见他的回答,金大富便马上了解他的用意,他对他点了点头。

 “安顿好之后,派人回来,我让婢女准备些换洗衣裳给你们送去。”

 简翼迅速点头,抱著喜儿走上岸边,跳上归燕替他准备好的马车,瞬间驾的一声,马蹄嚏嚏作响,马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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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向东狂奔,穿过几个村庄,即进入新城州的州城。

 简家庄在新城州里拥有两间票号,所以不仅简翼对此城不陌生,向来与他形影不离的归燕和如箭亦是如此。

 一进城门,他们马上兵分两路,归燕驾著马车直奔向城内最豪华的新城客栈,而如箭则转往城中的简家庄票号之一,吩咐该处掌柜为他们寻找名医。

 客人出手越大方,小二的动作越快。

 马车停在新城客栈前还不到一刻,喜儿已被安置在客栈中最豪华的金凤斋里。房里雕梁画栋、美不胜收,但简翼就没注意到,一双忧郁愁惨的眼就这样一瞬也不瞬的凝视著上苍白孱弱的小脸。

 “归燕,去看如箭为何还未将大夫请来。”他头也不回的沉声命令。

 “是。”站在房门边的归燕立即应声。

 他转身拉开房门,前脚才刚踏出门槛,就见如箭朝这儿急步走来,身后还跟著新城州简家庄票号之一的掌柜,和一名气吁吁,年过半百,肩背布巾的老翁。

 “少主,如箭带大夫来了。”他跨回房内禀报。

 “少主,大夫来了。”如箭晚他一个步伐踏进房里,恭敬的说。

 “少主。”随后而至的掌柜亦跨进房门,恭敬的作揖。

 “大夫呢?”简翼回过头来,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站在门边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外,就见气吁吁的老大夫终于走到房门前,同时再也忍不住疲累的停下脚步来歇息气。

 如箭和归燕对看了一眼,极有默契的同时举步跨出门槛,一左一右的将老大夫挟进房里,送至少主面前。

 “啊!”老大夫被他们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没气绝,他双目圆瞠,惊恐莫名。

 如箭和归燕在一瞬间又退回到房门前,恭敬的立在那儿,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大夫,麻烦你了。”简翼从边的凳子上站了起来,让位给老大夫。

 他的声音简然沉静,却自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让老大夫不敢怠慢,马上一脸严肃的就定位,坐下来替榻上病恹恹的姑娘把脉。

 房里一片沉静,谁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扰了老大夫看诊。

 好半晌,终于见老大夫将喜儿的手盖回棉被之下,然后缓慢地抬起头来。

 “大夫,她的情况怎样?”简翼着急的看着他,一颗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的难受。

 “只是染了风寒,情况虽然严重了点,但是并无大碍。待老夫开张葯方子让你们抓葯,只要按时吃葯,不出几帖就脑频复了。”老大夫起身道。

 众人闻言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

 “倘若她一直昏不醒要如何喂葯?”简翼问出心中的忧虑。

 “昏不醒?”

 老大夫转头看向喜儿。明明她的眼睫就已经轻轻地在动,眼看就快要醒过来了,又怎会有昏不醒的疑虑呢?

 “姑娘就快醒了。”老大夫说。

 简翼闻言,马上转头望向喜儿,就见她眼睫连续颤动了几下,果然缓缓地醒了过来。

 “喜儿!”他激动的冲至她身边,炙热的瞳眸紧紧地锁住她灵秀的小脸,一眨也不眨的,就怕眼前这一切只是个幻影。

 喜儿眼神蒙,如同在梦中。

 “翼…”她虚弱的朝他唤道,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见,但却让他重重地震了一下。

 翼?她喊他翼?就跟梦中她喊他的方式一模一样?!

 这是凑巧吗?或者她真的跟他拥有著同样的梦…

 简翼浑身一僵,被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又将现实与梦境混为一谈呢?真是走火入魔了!

 他用力的甩了下头,在边的凳子上坐下。

 “你觉得怎样,有哪儿不舒服的?”他柔声问道。

 蒙的眼须臾未离开过他的脸,好像怕一眼眨,他就又会消失一样。她虚弱的伸出手,简翼毫不犹豫的握住她。

 她忽然温婉的对他绽一丝虚弱的微笑,哑声回答“我没事…”只要他回到她身边就够了。她好想他,好想。

 她微笑着,再度闭上眼睛。

 一见她闭眼,简翼顿时慌得六神无主。

 “喜儿?”他惊叫,见她始终没再睁眼,又焦急的起身转头寻找老大夫求救,甚至还因为慌乱而差点踢倒凳子。

 一旁的如箭、归燕都不觉瞠大了双眼。这是他们向来稳如泰山的少主吗?

 “大夫?”简翼满脸惊慌的叫道。

 “老夫看看。”

 老大夫走上前驼著背替她把了下脉,又看了她安详的睡容一会儿,这才放下她的手退后一步。

 “姑娘只是睡著了而已。”

 “真的吗?”简翼仍感不放心。

 老大夫笑了笑,从布巾里拿出纸张、笔墨,然后坐在桌几前写了张葯方子交给他。

 “照这葯方子到葯铺抓葯,只需服上几帖,姑娘必能葯到病除。”

 “谢谢大夫。”简翼接过葯方子。

 老大夫摇摇头,收起桌几上的纸张、笔墨放回布巾里,准备告辞。

 简翼将葯方子交给如箭处理,并要他替他送老大夫。

 还代归燕到渡口金家商船走一趟,一方面向金老板报告喜儿平安无事,一方面则要他将婵娟带来照顾喜儿。此时的他又恢复平沉稳的模样,让如箭和归燕以为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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