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斑耸在海边的饭店,闪烁的灯光由远至近,耀眼的光芒铺陈在夜空之下,与万点星辰竞相争辉。
这个时候,喜爱享受浪漫夏夜的人们可还舍不得人睡,游泳池畔或钢琴酒吧里三三两两的人群便可证明一切。
四楼的办公室,响起一阵铃声,埋首在文件里的丽娜顺手接起电话。
“娜娜!”是比尔的声音,半恐吓地说;“限你在五分钟之内离开饭店,回家睡觉!”
丽娜的笑声从嘴角轻
。“是,遵命。”
她工作狂的个性一点都没变,总得比尔亲自威胁才肯离开。
比尔的声音柔了下来“小心开车。”
“是的,老板!”丽娜开玩笑地加重语气。
她不是看不出比尔对她的好感,但始终加以逃避。
收拾好桌上的文件,丽娜关上办公室的灯,再去酒吧,她习惯在离开前饶到酒吧看一眼。
“娜娜。”酒保强森见到她亲密地喊著。“来一杯”
‘不。”丽娜笑着摇头。“我可不想女儿将来变成酒鬼。”说完,她摸摸隆起的腹部了接著又问:“艾莉好吗?”艾莉是强森的祖母,慈祥的老好人,丽娜见过她几次。
“很好,她织了一件衣服给宝宝,过两天我拿给你。”
“真的!”丽娜高兴地笑着。“替我谢谢她。我先走了。”她略过气氛欢乐的酒吧一眼,开心地向他摆手。
强森免不了重复比尔的叮咛“小心开车。”
丽娜含笑点头。这里的人都很关心她,没有人间起她的感情世界,也没有人质问孩子的父亲。
她开著转手买来的红色小车回家。
不过才是一分钟之后,雷刚垂丧著头走进酒吧。
“给我一杯威士忌。”他说。
“双料的吗?”
“对!”
这个夜晚适合喝醉,麻痹自己的神经才会没有感觉。雷刚接过强森送来的酒,狠狠灌上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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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涨的情
如同不远处的海
一波波掀起,滚倒在
上是一对紧紧攀附的
体,探索著熟悉却又陌生的彼此…
一阵呕心感觉从他喉头涌出,雷刚脑子里的画面再次更换,变成一个光溜玲珑的女体。
他头
裂,忍不住喊叫出声。
那声赞叹从他嘴里吐出。在梦里,面前背对著他的女人闻声惊讶地转过头来,让他看进那双黑瞳深处。
是丽娜!他被酒
弄得迷糊的脑子渐渐澄明,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他相识多年的好朋友丽娜!
丽娜慌得掉下手中的浴中,正好让所有的美丽尽收入雷刚的眼底。
所有仅守的界线顿时崩溃,在喜爱和爱恋的边缘游走多时,或许这一刻的来临根本在他意料之内。
雷刚不再犹疑,往前攫住她的身体,透过
舌热情的宣布,从今以后局势将作改变。
那种拥抱的真实感,即使半年后的现在,怀中空虚的他仍能强烈地感受到。
丽娜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她
润的
、美丽的项颈,他
连忘返其中,贪恋她刚浴淋过的清新及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香味。
她美好的
和
让他无法将手移开,而他以往一直认为修长
感的腿则被他托著
绕住自己。
一切都是梦境,半年前的真实,如今的确是一场梦!
雷刚在饭店房间里,任挥发后的酒
和脑中的记忆对抗。
许多次他字愿这样麻醉自己,让自己沉醉在回忆里,这样的他才不用面对现实中失去和寻找的痛苦。
每一次醉酒,他都希望隔
清醒之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丽娜还在身边,而他所要做的仅是突破她的防线,说服她的感情。但佳人不在,他如何做这些努力?
向来习惯被女人包围的雷刚,首次遇到这样的挑战,可他却能够清楚分辨,所谓的征服和归属,两者之间有多大的不同。
他属于丽娜,正如同丽娜属于他一般。早在两人还是朋友的身分,雷刚就经常产生极大的困扰,对那张美丽面孔,眷恋一再加深,但是他不敢轻易逾矩,害怕连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若不是那一晚上的意外,恐怕还找不出个好借口正视自己的感情。
这么说来,那个晚上也不能算是意外喽!因为意外的定义是不在预料之内,而对丽娜的感情,远在许久之前便深深的埋伏。
他爱她,即使她的脾气固执的像头驴一夜,他还是爱她。
事情发生之后,丽娜便一味地逃避,甚至在他出差至德国的时候躲开他。雷刚心底下定决心,这一回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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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道晨曦划过特兰斯的海岸,饭店的部分活动又开始活络起来。丽娜顶著肚子穿梭在工作人员之中。
“娜娜,晚上的舞会你去不去?”人群中有人问她。
“去,当然去!”
“那么你得陪我跳支舞。”
她笑着回答“如果你不介意被一个球状的肚子顶著的话。”
有人拿大厨看起来像怀孕几个月的身材开玩笑。“若是你和布莱安共舞,我想大家一定只看得到两颗圆球憧在一起。”
大伙儿想像那个画面,几乎笑翻。
“那,我不知道早上的厨房居然这么热闹。”比尔的声音突然
了进来,大伙儿马上收起玩乐心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
“是你,比尔。”丽娜惊讶地看着他,通常他不会这么早到。
比尔带著她离开厨房走人电梯。
“我嫉妒你,娜娜。”他深深地埋怨。
“怎么了?”
他瞪著她疑惑的眼光,玩笑又正经地说:“你才来一个多月,就收买了我所有员工的心。”
丽娜被他的话逗笑。“原来你指的是这个。”
“是真的,你没发现大家都喜爱你?上自同等级的同事,下至服务人员,没有一个人不喜爱你的。包括我。”比尔认真地指著自己。
她痹篇他的凝视,开玩笑的回答,”我为你赚这么多钱,你自然喜爱我。”
又来了!比尔叹口气。整个星期以来,他无时不做着暗示,偏偏丽娜不是故作不懂就是赶紧转移话题。
丽娜又补充地说:“我也喜爱你啊!你是一个开明的好老板。”
比尔哭笑不得。“仅止于此,是吗?”
“哦,当然不,你还是个很好的朋友。”她微笑地说。
老板!朋友?比尔心里打算的却是另一种身分。
“晚上,你会和我跳舞吗?”
丽娜抿著嘴笑。“截至目前为止,你知道在邀我共舞的名单之中,你是排名第几位吗!”
比尔摇头失笑。“我早知道你魅力无穷。你就好心点,留一支舞给我吧!”
“除非你答应我星期一放我半天假。”她难得和人讨价还价,尤其主动要假。
“有事?”
“嗯,跟医生约好了,要去产检。”
“成
”他根本不加考虑,只是一再提醒她说:“但可不许忘了我那一支舞。”
他的叮咛并不多余,直到现在,的确有大多人和她订下共舞的约定,丽娜看着比尔和他们一般认真的神态,不
事先声明“和一个孕妇跳舞,你们会后悔。”
比尔摇摇头。“错,若对方是全世界最美的孕妇,就大不相同。”
炳!她没想到比尔居然也会讨好女人,不过这种赞美再听上几遍也不嫌多。
“好吧!我答应你。今天晚上,我会让你们见识到一位全世界最美丽的孕妇!”丽娜忍不住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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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让大伙儿失望,即使她身怀六甲,仍是保持著绰约的身材。一件高
的晚礼服多少掩饰住她的肚子,
在外的手臂仍然光滑纤细。
舞会非常成功,丽娜灵活地串场其中,角色扮演得十分称职。
她的行动虽没能活蹦
跳,但还是将舞会的气氛带至沸点。投宿在饭店的旅客纷纷涌至,一个缤纷欢乐的夏夜就此展开。
于是丽娜功成身退,开始偿还她所积欠下来的舞债。
纵使有五个月的身孕,她还能跳著尚称轻盈的舞步,裙摆则成扇形随风招摇。好久没有这么轻快的感觉,丽娜只觉得自己不停地笑着。
才刚跳完一首轻快的舞曲,比尔马上眼尖地凑上前来,丽娜微
着气向他抗议“嘿,让我歇口气。”
“不成,你想赖皮。”
“我太累了,你总得让我休息一下吧!”
她的两颊因为过度活动而泛红,眼底则
出浓浓的笑意如此娇
的模样怎教比尔轻言放弃,他执意不肯松开她的手。
丽娜莞尔地看他,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今天晚上却像个孩子似的。
音乐声再度响起,是一首
绵徘侧,无限柔美的抒情歌曲。比尔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近自己。
“你可以在我的怀中休息。”他的话含意深远,丽娜听了心头一惊。不行!这已经超越朋友或上司的关系。
比尔搂紧她的身躯,没发现她的身体变得逐渐僵硬。
丽娜生硬地在两人之间保持一点距离,刻意不去注意那双臂膀傅透出来的讯息。比尔温暖的鼻息就在她的额前,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
飘扬的乐声和沸腾的人声传人大厅,此时雷刚自外头颓丧地走了进来。
这天对雷刚来说,又是失望的一天,没有见到丽娜,漫长的黑夜便永无休止。
他在步人电梯之前,隐约听到乐声而询问柜台人员“外面好像很热闹。”
“是啊!饭店办的舞会,客人们玩得很开心。先生,您何不过去看看?”
是个好建议,雷刚不愿意回到空
的房间。
他朝海边走去,那股
腾愈来愈近,临时架起的酒吧和舞台烧著成堆的男女,老老少少不分年龄,全都玩得不亦乐乎。他愈走靠近,亦不自觉感染到那份
愉,他的心情稍见好转。
舞他的一端,丽娜仍然不自然地在比尔的怀里。
比尔低下头轻声喊著她的名字,”娜娜。”
“什么事?”丽娜恨不得这首曲子赶紧结东,因为她已经快受不了比尔的拥抱方式。
“我想告诉你,我不介意再多个女儿。”
她停住脚下滑动的舞步。
“娜娜?”
“别告诉我你心里想的。”丽娜抬头阻止他想往下说的话。
幸好两个人在舞池边缘,突来的停顿没妨碍到旁人。
“你别害怕,我只想表达我对你的感觉。”
“别谈这些,难道我们不能只是很好的朋友,”她的声音略微提高。谈到感情,她的第一个反应是逃避。
朋友,朋友。一比尔见她板起脸孔,赶紧附和。“没事,我们继续跳舞。”他重新挽起她的手。
仅仅一个探试就足够惹她惊吓,比尔摇头心想,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遭遇?他很想清楚了解这一切,但是显然时机未到。
两人再次翩然起舞,丽娜的心思却不得安静,她的心里慌乱地想着,事情不能任其发展下去,比尔是好上司更是好朋友,她得想办法让他死心。
丽娜的眼神朝向吧台无意识地瞪视。
一对相拥的男女正放弃跳舞准备离开舞池,霎时扩大她的视线,她无可避免地看见吧台前的一个身影。
怎生得如此熟悉?一股不安的感觉,不由自主地爬上丽娜的心头。
仿佛要证实她的揣测般,那个身影缓缓地转过身来。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两对目光隔著不远的距离正好对视!顿时四周的喧杂变为沉寂,所有影像显得模糊不清,天地之间只剩下他的存在。
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张过分英俊的脸孔,那个男人竟然是雷刚
“娜娜,怎么了?”
丽娜浑然不知自己的舞步何时停止,耳边传不进比尔的呼唤。此刻她的眼里只见得到雷刚,而他,正大步朝她走来。
“逃”是丽娜下意识惟一的行动,她挣开比尔的手转头往饭店方向逃避。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怎么会到这里?心中一百个问号,但她转头一看,雷刚的确跟在身后,而且脚步益发加快,不由得丽娜愈走愈急。
雷刚乍见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怀疑自己眼花,但看到对方不顾一切想逃避,便肯定是丽娜没错。
丽娜的发型变了,身材呢?急著追赶的他没有多余的心思看清楚她的不同,兴奋同时
合著不安
织在他的心头。她仍在躲他!
不能让她得逞,他所有感情、所有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啊!
雷刚健步直飞,即使撞到旁人也只是随口道歉,跟在丽娜身后的脚步则从没停过。
两人的步程根本无法相比,一个怀著五个月身孕,一个则抱著必定的决心,果真在还没赶回饭店前,丽娜的手就让雷刚抓住了。
“丽娜,别走!”
“放开我!”
纠
的身影在远处灯光的照耀之下,明显映在饭店的石墙上面。
“放开她!比尔短而有力的怒斥中断那份纠葛。
就在此刻,同时又冲出两个男人紧靠上前,气势汹汹地问:“发生什么事?”
丽娜定睛一看,跟在比尔之后的是强森和巴比。
雷刚在六只灼目
视之下,还是不肯松开他的手。
而面对众人的关怀,丽娜只好赶紧回答“没事,你们不要担心。”
比尔怀疑地瞪著雷刚,低沉地问:“是吗?”
强森亦说:“娜娜,他是谁?要不要我们为你赶走他。”
雷刚不出声,静心等著听丽娜如何回答。
丽娜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不必,他是我的朋友。”
幸好她没说不认识他,雷刚的心里松口气。
“我们该谈谈。”他故意用中文说,惹得三个大男人齐力瞪他。
三个人转而无声地微询丽娜的意思。
她认命地叹气。“我有话跟他说,不要紧的。”她再次保证自己的安全。
雷刚没好气地看着那三个人当他是罪犯一般,抛下一记警告之后才慢慢离开。
丽娜目送三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其实宁愿他们留下。
“好巧,不是吗?”她牵强地扯动嘴角。
“不,不是碰巧,我是专程来找你。”雷刚开门见山他说。
丽娜呆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掩饰心中的惊讶。
他紧接著问:“为什么不告而别?”
“你胡说什么?不是有乔伟和玉贝送我境况,哪来的不告而别?”
“那么请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特别原因,让你不肯等我回来再走?”
“当然没有。”丽娜马上否认。“我不过是待腻了台湾,想出国走走。”
“连等我从德国回来的时间也没有?”
这一问倒惹到了丽娜,她忍不住动气而言“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犯不著所有行踪都向你报告,一切行动都要你批准吧!”
“我认为你在躲我。”
“哈!炳”她干笑两声。“笑话,我为什么要躲你?”
“因为这个”’雷刚将她拉到明亮之处,就著灯光指出她掩饰在宽松礼服下的肚子。“你怀了我的孩子。”
“不”丽娜的脸刷得惨白,她挣开他的手,抱紧自己的肚子说:“这不是你的孩子。”
“除了我,还会是谁的?”
丽娜顿时哑口无言,看着雷刚渐渐
出得意的笑容,又马上不假思索地回答“天底下不只你一个男人,我可以和任何人上
!”
雷刚严重受到打击,几乎是瞪著她。
丽娜亦不甘示弱,倔强地顶起下巴。截至目前为止,她自认还没有人可以轻易地击败她。
但雷刚的脑子毕竟不迷糊,没过多久即轻笑出声。“你差点唬过我。除了我,你不可能有其他男人。”他自信地回答。
“你!”丽娜差点岔气。“你这个自大狂!你以为我和那些女人一样爱
著你阿!”
他
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一直在吃醋。”
“你!”丽娜听了更加生气。“你少胡扯。我才懒得理你!别在我面前扮演情圣的角色,你该知道我不吃这套。”
“那么你说,老公这个角色怎么样!”他凑上自己英俊的笑脸。
丽娜的手飞快地挥了出去,雷刚则眼明手快地接住。
“哇,好险。”他抚著自己受惊的
口,惊魂未甫地说:“原来孕妇的脾气这么坏。”
“闭上你的嘴!我说过,孩子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雷刚摇著头纠正她说“如果没有我,你一个人哪来的小宝宝。”他笑得有点贼又有点暧昧。
“你下
!”她想不出更好的字眼骂他。
“嘘,要注意胎教。”他提醒她。“当心你这么凶,孩子生下来之后脾气和你一样。”
“雷刚!”丽娜的音量大得足以盖过不远处的摇宾乐声。
瞧她一脸怒气腾腾,相对的,雷刚却显得十分高兴。
“你不觉得自己一再地声明,反而显得大过急切。”他诡异地看着她。“急切地让人
不住怀疑。”
“别再说了!一丽娜打断他的话。他说得没错,她回答得大快大急,不但没有说服力,反而
漏出自己的恐惧,但是一见到雷刚,她所有思考逻辑全都逆转,原有的镇定也完全走样。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承认。”
“无所谓。”他耸耸肩说“反正现在医学发达,这种事骗不了人,我只消做些手续,便可以证明你腹中的孩子确实是我雷刚的儿子。”
“你!”丽娜吓坏了,难不成这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夺走她的孩子!
雷刚见她被自已吓出一身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顿时心生不忍。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他柔声地说“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不,我们的孩子。”
丽娜一时无法反应。乍然相见的意外,再加上他刚才的恐吓,让她的脑子有些消受不了,她怔怔地望着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敢想家。的确,她有点心虚,因为孩子千真万确是他的,真要验证的话只怕她败得一塌涂地,而她不愿意将孩子拱手让他。
“总归一句,你是来抢我的孩子?”丽娜害怕地问。
“不是。”雷刚马上否认。“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你认为我是这种人吗?”
她不知道,碰上他她什么都不知道。
“丽娜,你我相识多年,我在你的心中居然如此不齿?”
“不。
“或者因为你害怕?”
丽娜霍然抬头,冲口而答“为什么我该害伯?”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该由你来回答我。”雷刚若有所指地看着她。
又来了!她讨厌那对眼神,总是想穿透她的灵魂似的,时时纠
、徘徊在她的心门附近,她讨厌它!
“你实在莫名其妙,让我告诉你,我没什么好害怕的,我从不怕任何事!
没错,这是他所认识的裴丽娜,她总是一副坚强的模样,自信满满,完全不需要倚赖任何人。
“是那一晚,对吧?”
丽娜的眼神转为幽黯。“我说过,那天发生的事我早忘了。”
“胡说,你明明记得清清楚楚,正如我也一样!”雷刚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她嘲讽地问他“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无聊,飞过大片海洋来提醒我曾经和你度过一夜的事?”
“别这样形容它!”
“那你要我怎么说?美得令人难忘?哈!不会吧?你可是情场老手,应该还不至于要我这么哄你才对。”
她的话愈说愈难听,刚才惊讶之下的仓惶已不复再见,现在的她是筑著高高的墙,永远里著盔甲的裴丽娜。
雷刚压抑那股挫败念头,镇定地回答“那么就当我是来帮你寻回记忆的。”
“不可能。”她冷笑着说“在我飞到美国的时候,属于台湾的记忆就已经顺手丢到大海里,再也找不回来。”
“我很有耐心。”雷刚平静地回答“我会提醒你一次、两吹,直到你完全记起来为止。”
“你!”丽娜生气地看他。
他微笑地说:“倘若你真的不怕,就该表现出不在乎的态度,才能让人信服。”
“你别白费力气!”她气得发抖,匆匆转身大步离去。
雷刚没跟上前去。第一次
手,他认为自己略胜一筹,但也并不因此而感到得意,他的目的是在撤除她的心防,直到她承认对自己的爱为止。
眼看着丽娜走回饭店,他决定今晚暂时停火,让她消化一下对他出现的意外,也算是体贴她的一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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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预料的重逢带给丽娜太大的冲击,如何进到饭店、办公室,如何坐进车里回家,丽娜一概不知,直待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清醒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刚出现了!老天爷!她躲了他这么久,逃得那么远,他居然有本事找到她?
会是谁呢?是谁告诉他?丽娜在心里反覆思索。
知道她在这里的只有她的表妹雪儿一人,可雪儿又不认识雷刚,怎么会透
消息给他?难道她告诉了其他人?
她的心情纷
复杂。见到雷刚之后,之前好不容易克服的不安重新回到自己身望着镜中惨白的脸,丽娜几乎崩溃,而也只有这一刻,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肯面对真正的自己。
她清楚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她今天的个性,因为期盼。从小到大,她总是期盼别人的关爱,尤其是对母亲、父亲,她到后来才学会不去期待,因为这么一来,也就不会受到伤害。
所以她根本不敢想像和雷刚之间会奢展出什么样的结果来。当火苗被点燃的那一刻,她干脆远远逃开,只是他又何必追来,徒增她无谓的烦恼。
她最怕雷刚是为了抢夺她腹中的孩子,她犹豫再三,终于决定生下的女儿。
下意识里,丽娜紧紧抱住自己的肚子,掉人一段被她埋入最深处的记忆…
台湾在政府和人民的努力之下,小小的土地呈现出蓬
生机,从高耸的大厦和川
不息的人
中,处处可见无限的希望。
丽娜也是向往者的其中之一。挟著初生之犊的勇气和对本身的自信,她努力不懈地工作,认真地学习,为自己赢得无数好评,于是没几年,她从香港转入这块宝岛,进入梵亚饭店,直升公关经理一职。
来台湾其实有她不得已的理由,逃避长期不受父亲重视为主要原因。从小,爸爸就不喜爱她。偏她不信
,拼了命地争取他的注意,不论功课方面或者才艺表现,任何一处她都极为好强,想夺得好成绩让爸爸知道她和哥哥一样强,一样值得他感到骄傲。
结果是…不,父亲从不这么认为。到后来,她终于放弃。
来到台湾,丽娜仍然埋头苦干,反正举目无亲。但是经由工作,她认识两个男人,成为好朋友,那就是乔伟和雷刚。
这两个男人个性南辕北辙,乔伟冷静稳重,雷刚则轻浮爱玩。这样的评语也许颇为不公,天底下有人生来即是天之骄子,雷刚即是。不论家庭环境或天赋的能力,他总像是得来不费吹灰之力。他的个性
朗,三个人之中是最佳开心果;他的外表出众,自小便承受多方关爱,女人,他从不缺少。丽娜偶尔自负自己是惟一免疫的一个,直到那一晚。
那个晚上为了庆祝乔伟如大梦初醒地奢现自己的真爱,她和雷刚举杯高贺,几番轮阵下来,雷刚居然不支倒地,丽娜见雷刚瘫痪不起,也就任由他在沙发上睡死。
雷刚长长的腿挂在她深绿色的沙发外,丽娜低头查看一眼,才安心进入浴室。
温热的水珠冲掉一天的疲惫和酒气,她里好浴中走出去,在镜子面前,涂抹带著香味的
。
然而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气声在深闹的夜里响起,丽娜反
地回头,却发现雷刚已经醒来。
她呆愣地忘了该有的反应,只知浴中滑落至地,只知忙不迭地想弯
拾起,只知所有的一切都曝呈在雷刚眼底。
丽娜怔怔地看着雷刚朝自己走来,忘了该说些什么阻止他。
“天哪!你真的是丽娜?”雷刚的声音不恍她吃语般的大,而他的眼神则如同酒一般的醇醉。
丽娜全身酥软,当那双结实的臂膀拥住她时,更是无法反抗。炽热的双
贴近她,她拒推不了随即而来的暖
,透过雷刚的舌,倾注至喉咙、心底。
到现在还忘不掉的冲击,一次又一次地震
她的身心,她几乎负荷不了那狂
般的爱
。
丽娜甩著头,企图甩去鬼魅一样的回忆。
不能再沉溺下去,后果也许残酷得令人不堪一击,她根本不敢尝试。在感情方面,她已经是道道地地的懦夫,是的,她宁愿当懦夫也不愿冒著一丝被伤害的危险,因此,她总是选择逃避。
究竟要逃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停止?她不知道更无法回答自己。她喜爱这闲饭店,喜爱这里的工作伙伴,她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这里。
懊如何是好!丽娜整夜询问自己,在黑暗的夜里寻找那份无法得到的答案,久久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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