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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斑二那年的暑假,因为在科展上表现优异获得了唐德高中理事长,同时也是创办人唐荣的赏识,沈弘祈被挖角到这所北部极为知名的私立贵族学校。

 学校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个个出身不凡,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机缘,寻常人家的子弟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进来就读。

 只不过沈弘祈在乎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唐荣所开出的优渥条件,除了学杂费全免外,还提供奖学金做为他日常生活的支出。

 此外,后考上大学,头一年的学杂费也将全额代为支付。

 为了减轻母亲在父亲死后一肩挑起的经济负担,他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

 因为这样,这会他才会在导师的带领下,进到这未来一年将要就读的班级。

 在导师滔滔不绝地跟同学介绍自己的同时,沈弘祈也正暗暗打量底下一票富家子弟。

 站在他们面前,沈弘祈并不觉得自卑,对他来说,自己与他们唯一的差别不过是出身不同罢了。

 从一票新同学眼中,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意味。不过无所谓,求学才是他未来在这间学校唯一的目的。

 在导师的介绍告一段落准备帮他安排座位时,他才又拉回注意力。

 由于班上只剩下后方靠窗那排以及隔壁排的两个座位,沈弘祈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到其中一个位置。

 而在导师做出决定的同时,他明显的察觉到底下一票同学的异样,似乎是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同学们的冷淡外,沈弘祈并未察觉到其他的不对劲。

 勉强要说有什么引起他注意的,就只有旁边靠窗的座位,不知道究竟是原本就空着,还是刚好有人请假。

 他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第二堂课开始不久,教室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名女同学出现在门口。

 乍见到她的第一眼,沈弘祈即被她瓷娃娃般的长相所吸引,两只眼睛本能地跟着她移动。

 只见这名美少女无视众人的目光,甚至是老师的存在,大剌剌地往他这头走来。

 她在沈弘祈身旁停了下来。

 不等他回过神来,她突然开口“谁准他坐在我旁边的?”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还处在惊中的沈弘祈为之一怔,尤其加上她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倨傲表情更是充满敌意。

 因为事出突然,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搭腔。

 倒是站在台前的老师像是事先预见这种结果,只听他以稍嫌软弱的声调开口“因为这位同学刚刚转来…”

 “我管他是不是刚转来的!”美少女的表情丝毫没有软化。

 只听到老师连连称是,完全没敢忤逆她的意思。

 如果说沈弘祈稍早对她还有一丝恋,这会也然无存,他怎地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瓷娃娃居然如此目中无人,对她的反感油然而生。

 “那还不把他弄走。”她颐指气使命令着。

 看不惯的沈弘祈才想开口,台前的老师已先一步硬着头皮道:“但是班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空位…”

 “那就弄到别班去。”她一脸嫌恶的表情。

 “可是…这是理事长的安排…”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做老师的也不会没事搬块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沈弘祈原本以为倨傲的她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却见她在听到老师提起理事长时,脸上的表情顿了下,跟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此着实出乎沈弘祈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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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日子,沈弘祈从旁人口中得知,身旁的女生名叫唐瑜心,是唐德高中理事长唐荣的孙女。

 尽管如此,沈弘祈对她的印象并没有就此改观,反而深刻理解坐在她旁边根本是件苦差事,难怪之前自己的座位会一直空着。

 倨傲如她根本就不懂得顾及旁人的感受,而如果不是看在唐荣的份上,他根本不可能忍气声。

 只不过孰可忍孰不可忍,月考当天沈弘祈终于忍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对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家里早已准备大笔的产业等着他们继承,书念得好不好根本就无所谓。

 是以考卷一发下来,沈弘祈便发现邻近左右好几个同学就这么公然地作起弊来,而台前的老师有如睁眼瞎子般视若无睹。

 乍见到这样的情景,他直觉感到愤怒,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既然是念书,那么旁人的事便没有什么值得介意的。

 他于是重新将注意力拉回考卷上头,专心地写下答案。

 下课钟响,就在老师宣布要同学将考卷出去时,另一件让他错愕的事情发生了--

 一只手从隔壁那排伸了过来,大剌剌地将他的考卷抓了过去。

 沈弘祈先是一楞,只见隔壁的唐瑜心正大光明的在考卷上头涂改,跟着起身要将考卷出去。

 傻眼之余,他本能地拉住她“你做什么?”

 她嫌恶地甩手“把手拿开!”

 坐在她旁边个把月,沈弘祈也知道她不爱人碰,虽然没有再伸手拉她,但仍执意追究“你拿的是我的考卷。”

 原以为她会矢口否认,不意却听到她冷冷说:“那又怎么样?”还一副没将他放在眼里的表情。

 沈弘祈一时为之语

 “要不是我爷爷,你根本就不可能坐在这里,所以就算是我拿走你的考卷又怎么样?”说完这席话,唐瑜心没等他做出反应,径自拿着考卷往前走。

 负责监考的老师也不知道是没有注意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收完考卷便匆匆离开教室。

 虽然说沈弘祈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念书不想惹事,但是这回唐瑜心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他再也忍无可忍。

 没有多加思考,他随即转往办公室向班导师报告这件事情。

 不一会,唐瑜心被找了来。

 沈弘祈原本以为她在见到自己时会感到心虚,谁知她脸上仍是一贯的倨傲表情,即便是在班导师小心翼翼地说明找她来的目的时,也不见她的神情有一丝变化。

 非但如此,她还反过来语带质问“老师的意思是,我偷了他的考卷?”

 这话虽然问得不疾不徐,却当场让班导师冷汗直冒的连忙否认“不、不是。”天晓得他区区一个领人薪水的卑微老师,哪里有胆量敢和理事长的孙女杠上。

 “那老师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班导师连忙陪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跟你亲自做个确认。”

 只见她眼也不眨的道:“没有。”

 一旁的沈弘祈一听便要驳斥,但班导师却像松了口气似的,忙不迭说道:“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无疑的,对班导师来说,真正担心的其实是唐瑜心若真亲口承认,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眼看事情发展至此,沈弘祈完全无法置信。

 虽说这段期间来他早已深刻的体认到,这问学校里的老师在学生眼中根本毫无地位可言,但他怎地也没有料到居然会离谱到这种地步。

 无视他的忿忿不平,唐瑜心一脸倨傲地说:“可以走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班导师热切的态度只差没亲自起身恭送。

 就这样,沈弘祈纵使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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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事情不了了之后的几天,沈弘祈放学准备回家时,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起初他并没有特别留心,直到后座车窗摇了下来,里头的人居然是理事长唐荣。

 年近七旬的唐荣和善的招呼他上车,要送他回去。

 即便与唐瑜心之间有再多的不愉快,对唐荣他依然充满感激,因此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上了车,沈弘祈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唐荣一出口便出人意料。“考卷的事,我都听说了。”

 多年来为了广植人脉,在培养优秀人才方面唐荣一直非常用心,因此才会以优渥的条件将沈弘祈挖角进唐德高中就读。

 哪里知道却碰上孙女的任,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理。

 “瑜心那孩子是太任了。”

 乍听到这话,沈弘祈虽感意外,却也知道礼貌上自己是该说点什么,偏偏他一点也不想否认。

 唐荣看在眼里也不以为意“也难怪你要生气。”

 听出他并没有护短的意思,沈弘祈多少松了一口气。

 不等他做出反应,唐荣突然径自提起家务事“或许是因为儿子媳妇死得早,加上又是女孩子的缘故,对瑜心我难免会比对她两个弟弟宠溺些,以致养成她任的脾气。”

 没料到他会跟自己聊起这些,沈弘祈一时也不知该做何回应。

 “不懂事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她。”

 明白唐荣是在替孙女赔不是,他只得道:“理事长别这么说。”

 “依瑜心的子一时半刻间也不容易说动,我已经代过教务主任,明儿个替你安排新的班级。”

 因为唐荣的这个决定,沈弘祈终于摆了高三那年短暂的不愉快…

 只不过他怎地也没有料到,十年后的今天,自己会再见到这个名字。

 “弘祈!弘祈!”

 想得正出神的他听到喊声回过神来“什么事?”

 “在想些什么?”章柏健好奇问道。

 “没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章柏健才又将心思拉回到工作上“明明是个大美女,却难搞得要命。”

 他的形容让沈弘祈不觉挑眉,跟着才问:“打算放弃?”

 “不然呢?病患坚持不肯开刀,总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同意。”

 如果对象当真是她,沈弘祈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这时,两个年轻人从病房里出来,打断了沈弘祈与章柏健的谈话。“章医生。”

 章柏健看向来者“什么事唐先生?”

 开口说话的是二十四岁,刚服完兵役的唐友谅。“关于你刚才说开刀切除肿瘤的事…”

 “唐小姐不肯同意,我们做医生的也没辙。”章柏健也颇无奈。

 “如果不开刀切除让肿瘤继续留在体内,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二十二岁还在就读大学的唐友谚也很关切。

 “就如同我刚才说的,因为是良肿瘤,不至于有什么立即的危险,但可能的话还是尽早切除会比较好。”

 “那如果由我们来签署手术同意书呢?”明白姐姐是因为放不下公司的事务,唐友谅不得不考虑这样的方式。

 章柏健面有难地道:“站在医生的立场,还是希望能征求病患本人的同意。”

 听出他是在托词婉拒,唐友谅转而提议“如果章医生不方便,是不是能代为介绍其他医生?”

 “可以是可以,但…”章柏健语带保留,毕竟要开刀的对象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知名的唐德企业总裁。

 在没征得她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动刀,一个弄不好说不准会被告到倾家产,医院里头有哪个医生愿意冒这种险?

 在章柏健与唐家兄弟谈话时,沈弘祈已经看完唐瑜心的病历,说起来算不上是什么大型手术,倒是她拒绝开刀这点引起他高度的兴趣。

 “照病历表上的资料看来,手术前的各项检查都已经就绪了?”

 不意沈弘祈会突然嘴,章柏健虽然不解他的用意,仍是老实的回答“现在就只差她本人的同意就能进手术房了。”

 “那么柏健,这手术就让给我吧!”

 “什么?!”章柏健为之错愕。

 一旁的唐家兄弟听了却是觉得欣喜不已。

 “弘祈,唐小姐她--”章柏健试图对他解释唐瑜心的身份。

 明白他的顾虑,沈弘祈心领道:“我明白,我会小心处理的。”

 听在章柏健耳里却怀疑他是否真的明白,偏偏,当着唐家兄弟的面,他又不好把话说白。

 等不及的唐友谅马上开口要章柏健代为介绍“章医生,这位是?”

 章柏健虽然有心示警,但眼下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替双方介绍“这位是沈弘祈医生,这两位是病患唐小姐的弟弟。”

 “沈医生,那么我姐姐的手术就麻烦你了。”像是担心他反悔似的,唐家兄弟已先一步开口请托。

 “哪里。”沈弘祈说着转向一旁的两名护士“带唐先生到护理站去签署手术同意书,另外通知开刀房马上准备一间手术室。”

 此话一出,别说是两名护士,就是唐家兄弟跟章柏健亦为之傻眼。

 “沈医生的意思是要马上进行手术?”唐友谚一脸难以置信。

 沈弘祈只是反问:“还是说你们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唐家兄弟直觉对看了一眼,唐友谅才道:“不、不是,只是我姐那方面…”他们还没想出让她就范的方法。

 “进去再说。”沈弘祈说着径自往病房里走。

 病房里,气看来还不错的唐瑜心躺在病上,美丽的容颜依然,只除了往日的倨傲已被内敛所取代。

 再次见到这张记忆中的容颜,沈弘祈不得不承认,即便她的个性令人难以忍受,她所带给人的第一印象依然令人惊

 病上的唐瑜心注意力只放在跟着进门的两个弟弟身上“友谅,去替我办理出院手续,公司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

 听到姐姐的吩咐,唐友谅顿显为难,直觉望向一旁的沈弘祈。

 此时的沈弘祈已走向病边,从口袋里取出刚才进病房前,从护理车上拿来的针筒。

 本来没有多加留意的唐瑜心这才正视起沈弘祈的存在“你做什么?”

 只见他一语不发地举起针筒,将里头的葯剂注到点滴内。

 见到此景,她皱起了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的唐家兄弟也跟姐姐一样的反应“沈医生,你这是--”

 沈弘祈举手制止他们“没事。”

 看在唐家兄弟眼里却怀疑,事情是否真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唐瑜心冷声开口“我问你到底在…”话到一半,她突然觉得有些晕眩,摇了摇头试图将晕眩的感觉挥开,但脑袋却越来越沉重,终至慢慢失去意识。

 唐家兄弟一惊“姐?!”两人连忙赶到病边。

 从头到尾将一切全看在眼里的章柏健也忍不住开口“弘祈,你这样做…”他没料到他会用这种方法。

 沈弘祈依然是老话一句“没事。”跟着转向一旁的护士代“准备送进手术室。”

 护士只能楞楞地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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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门口,唐家兄弟正心急地等待着手术结束,陪同守候的还有章柏健。

 不同的是,因为清楚这项手术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章柏健并不怎么替唐瑜心担心。

 真正让他感到忧心忡忡的,其实是沈弘祈之后的境况。

 事前坚持不肯开刀的唐瑜心清醒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章柏健简直不敢想象。

 终于,手术在唐家兄弟与章柏健的忐忑下安中结束。看到沈弘祈走了出来,三人随即上前去。

 “沈医生,怎么样?我姐的手术还顺利吧?”唐友谚劈头就问。

 沈弘祈朝唐家兄弟点了个头“接下来只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跟疗养就可以了。”

 就在唐家兄弟连声道谢的同时,唐瑜心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麻醉末退的她仍末清醒过来。

 唐家兄弟于是跟沈弘祈与章柏健版辞,跟着姐姐的推离去。

 直到这时,章柏健总算是逮着空档得以跟沈弘祈私下谈谈,虽说已经为时晚矣。

 “弘祈,有件事我必须现在告诉你。”

 相较于他的一脸凝重,沈弘祈的心情显得颇为轻快,丝毫没有刚动完手术的疲惫。

 “什么事?”他抓下手术帽问。

 “关于唐小姐的身份,她是唐德企业的总裁唐瑜心。”

 早已清楚的沈弘祈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是章柏健见了,忍不住要怀疑他是否真了解事情的严重

 “你在没有事先征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就替她开刀,一旦她清醒了…”

 会气得跳脚吧!沈弘祈期待着。

 见他仍是一派老神在在,像是没将自己的警告给听进去,章柏健包加情急“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以她的身份跟背景,如果她坚持要告你--”

 “放心吧,没事的!”

 所谓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说得大概就是眼下的情况吧!

 章柏健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天晓得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做实在不像你。”

 是不像,问题是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由不得沈弘祈考虑太多。

 “人嘛,偶尔总要胡涂一次。”他轻松带过。

 章柏健却不这么认为“就怕你这回是胡涂过了头。”

 沈弘祈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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