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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当电梯门开启的剎那,一道娇小的身影往他身上直扑而来。

 “Sorry。”轻柔的嗓音细细说着道歉,令他皱紧的眉头放松。

 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对这种酥软的音调发脾气,大大的事情也会因为对方拥有天生的好嗓音而化解,如果她再有一张美丽的脸庞,那就更完美了。

 “Becareful。”他淡淡的回答,便踏进电梯内。

 布电梯门阖上的那一瞬间,他看见刚才撞上他的那个女孩转过头来。

 黑发、黄皮肤、黑眼珠,原来她是个华人,但凯·西尔在心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

 “长得还满漂亮的。”薄薄的勾起一抹笑意,与他西方人外貌不符的是他吐出字正腔圆的中文。

 而他的低语,让电梯门外的女孩听见了,只见她杏眼圆睁,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电梯门就此阖上。

 凯独自在电梯内疯狂大笑,因为那女孩脸上出现的错愕表情,着实取悦了他。

 “看起来比洁儿和娣娜还小,啧,东方人就是有这种好处,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凯蒂妈咪就是很好的例子。”凯不赞叹继母的驻颜有术,难怪十几年来令他父亲--西尔集团的总裁莱恩·西尔,恋不已。

 电梯到达对外开放的三十五楼停了下来,他这时拿起随身的磁卡,轻轻在电子板上一刷,电梯又缓缓启动,往三十六楼而去。

 这里是全球知名的纽约西尔饭店,是西尔集团旗下的事业之一,西尔饭店遍布全球,以高水准的住房品质以及服务吸引众多顾客,假期以及特殊节日的住房率是百分之百,平时更有八成的住房率,在饭店业中,纽约西尔饭店是最高指标。

 而他,凯·西尔,则是这一切的未来继承人。

 一踏进顶楼的“尊爵套房”服务超过三十年的老管家安迪,随即笑容满面的立在他眼前。

 “凯少爷,您回来了。”

 “爹地和凯蒂妈咪还没下班吗?”

 “总裁一下班便把凯蒂接走,到外头去吃饭了。”安迪笑着说。

 看来是去约会了,两人的感情还是一样好,十多年来不变。

 思及此,凯不微笑。“洁儿和娣娜呢?还没回来吗?”那对小他十岁的双胞胎妹妹,是他的心肝宝贝。

 “小姐们参加聚会,不回来晚餐。”

 全家人都不在啊!

 “安迪叔叔,不用准备我的晚餐了。”凯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边扯开颈间的领带,脑筋动得飞快,然后下了决定“我今天晚餐自行处理。”说着这话的同时,那双遗传自父亲的湖绿色眼珠迸出兴奋光。

 “是。”安迪明白从小看到大的小少爷在打什么主意,微笑着轻声提醒“小心别让凯蒂发现了。”

 凯挑了挑眉,回头对他道:“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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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在电梯前被她撞了一下的男人,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湖绿色眼珠,深刻的五官、象牙白的肤,以及那一头浓密的黑发,再搭上他那一身昂贵的名牌西服,活是时尚杂志中的男模。

 然而,能够让她邵君琦印象深刻,绝对不是他英俊饼人的外貌,而是他竟然说得一口流利没有怪腔调的中文!

 “怪人…”她不皱起眉,狐疑着难道男人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女人的外貌?

 如果今天撞着他的人是个丑女,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吗?

 真讨厌这种感觉!

 “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种草包。”与她柔弱外表不符的,是她那张非常锐利的嘴。

 任何一个看到邵君琦的人,都不会否认她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

 长长的黑发长及至,巴掌大的心型脸蛋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的鼻下是一张樱桃小嘴,五官综合起来只有四个可以形容--楚楚可人。

 加上身材纤细,看起来就一副弱不风的模样,以至于人人都以为她是个要依靠别人才能生活下去的千金大小姐。

 而她现在扮演的角色?确实是。

 踩着优雅的步伐,她走进西尔饭店内最高级的法国餐厅,这里只有十张桌子,十个包厢,完全采预约制,没有在半个月前预约根本订不到。

 在侍者的带领下,她来到一间独立的小包厢。

 装潢很美,有专属的小提琴师在桌边拉琴,气氛浪漫的不得了,但是,坐在桌子另--头的男人,则让她心生戒备。

 但她不动声,换上轻柔的笑容,欢喜的走进包厢,笑盈盈地面对等待着她的男人。

 “大哥。”

 邵嘉堃,她同父异母,年长她十二岁的大哥:

 “君琦,房间还满喜爱吗?”邵嘉堃放下手上的红酒,笑着询问眼前的小妹,

 “我很喜爱,谢谢大哥带我出来渡假。”君琦回答,在侍者的服务下坐进椅子里。“学校宿舍闷死人了,舍监又好严恪,偶尔来住住饭店渡个假,心情会好很多。”她扮演着心无城府的千金芭比。

 她邵君琦今年十八岁,是香港首富邵政一的独生爱女。

 邵政一一生风,一共娶了四房妾,开枝散叶的结果,是这位香港富商拥有八个儿子,唯一的女儿是第四房小老婆连思君所生,她是邵政一唯一动心付出感情深爱的女人。

 然而,连思君在生完第二胎之后,身体状况便一不如一,终于在君琦十岁郡年撒手人寰,留下她及年仅五岁的弟弟邵嘉佑。

 邵政一哀恸逾恒,此生不再与任何女人纠,在爱乌及乌的怜惜之下,对君琦和嘉佑这对姐弟疼爱有加。

 尤其是君琦,身为邵氏的掌上明珠,她自一出生便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加上她长得十分肖似往生的母亲,邵政一对她的疼爱更是凌驾于其他人。

 就算嫡长子邵嘉堃表现再出色,工作上再有成就,也敌不过君琦为父亲画的一幅素描。

 邵政一甚至不惜重全,送她到美国就读贵族女校,就是要给她最好的一切。

 但也因为父亲对她的重视和疼惜,让她上头七个对父亲事业野心的兄长们,如芒剌在背。

 生怕他们努力一生的结果,到头来父亲全留给了她!

 君琦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四岁那年,幼稚园老师私下找了母亲到校,谈了有关她的事情,说明在智商测验中发现她的智商超出一般人,是个天才儿童,当下母亲便要求老师保密,永远不再提这件事情。

 连思君生前最惦念下忘的,就是女儿天生的高智商以及聪明才智,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中,拥有聪明的脑袋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只会让处境更显艰难万分,也明白告诉女儿,富豪之家的家产争夺是如何的丑陋不堪。

 她不要自己的女儿卷进那种家族斗争,更不要女儿遭人利用,所以,她要君琦当一个单纯的千金小姐,隐藏自己的真情。

 然而,连思君也明白傲气凌人的女儿不会轻易妥协,因此,她给了君琦一个责任--

 “照顾嘉佑。”她殷殷叮咛。

 母亲过世后,君琦思索了很久,如果她表现出色,让父亲拔擢她,那么痛苦的人就会是弟弟了。

 她毫不怀疑她那些泯灭人的兄长们会对嘉佑做出什么事来!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弱点。

 所以她敛起精明的本,学校成绩不太出色,连才艺也平平,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当一个无用的千金小姐,甚至连在父亲面前也扮演一个没有心机的女孩,但其实,她的心机比任何人都深沉。

 哪个十岁的小女孩会懂什么叫明哲保身?

 哪个十岁的小女孩会懂得在生活中演戏?

 是环境得她不得不坚强,不得不让自己心机深沉。

 “怎么这么说呢?都是自己人,跟大哥客气什么。”邵嘉堃宠溺一笑。“何况讨我们邵家公主心,是我们的责任。”

 将好哥哥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嘛!君琦微笑的同时,心中却在盘算着:

 无事不登三宝殿,邵嘉堃大老远从香港飞到纽约来,为她办了外宿,再带她到这间五星级饭店投宿--这一向不是他的作风,又不是在父亲面前,他何需这么做作?

 案亲喜爱宠她,也乐于见兄长们溺爱她,所以了,邵政一那八个儿子中,有七个人总会在他面前表现对妹妹的疼爱,但其实他们对这个妹妹厌恶极了,因为她获得了父亲所有的宠爱和重视,她说的话、她的要求,父亲绝对会替她办到,相信若她开口要整个“邵氏”父亲也会二话不说,立刻在遗嘱上注明。

 他们虽然不将她放在眼底,不认为她与他们有相当的能力,只是个什么烦恼和野心都没有的女孩,但大伙还是很防备她的。

 就算在父亲面表现出对她的疼爱,但眼神中透出来的恶意却和行为大不相同,君琦不笨,自然看得出来,但她选择当一个没大脑的女孩,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好幸福,哥哥们都好疼我,我什么都不用烦恼。”笑呵呵的说着,君琦故作没心眼地道。

 有时候她还真佩服自己,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

 在邵家,或许最表里不一的人就是她吧,但为了嘉佑,她必须这么做。

 小她五岁的嘉佑,遗传到母亲的音乐天份,年纪小小就弹得一手好琴,邵政一八个儿子中,就他对接掌邵氏最不感兴趣,一径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今年才十三岁的他,在香港就读音乐中学,未来一定会考取奥地利的音乐大学。

 但邵政一绝对不允许儿子走音乐这条出路,在他的想法里,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尤其以他邵政一的儿子为最。

 不过为了让嘉佑做他想做的事,不论有多难,君琦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他办到,直到他能独当一面为止,这是身为姐姐对弟弟的责任使然。

 “当然要疼疼你,你一个人只身在美国,身边没个人照顾,家里人当然会担心。”邵嘉堃自然的说着体面话,唯独眼中闪过的漏了他的本

 “爸爸还好吗?我昨天才打电话给爸爸呢,他年纪那么大了,不应该老是熬夜应酬的,我好担心他的身体。”她不询问起父亲的近况。

 对邵政一,君琦没有任何怨言,对她来说,他是全天下最的父亲,疼她、宠她,给她最好的一切,对其他人总是严肃的父亲,也只有在她面前会出慈祥的一面。

 她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是百分之百的真切。

 “爸身体硬朗,再拚个二十年绝对不是问题。”邵嘉堃淡笑回答,轻啜了口红酒掩饰脸上一闪而逝的狠。

 君琦捕捉到他神情转变的一瞬间,心中有了警觉。

 邵嘉堃大老远跑来美国,到底想做什么?

 “我天高皇帝远的管不了爸爸,你们在香港要替我好好监督他。”

 “那有什么问题?”

 这时侍者送上了冰镇在冰桶里的香槟,开瓶后为君琦斟了七分满

 “这是我特地请人从巴黎带回来的,我知道你喜爱这家酒厂酿的香槟,快喝喝看。”邵嘉堃怂恿她试喝。

 君琦执起酒杯,轻啜了一小口,满意的勾起嘴角微笑。

 是她喜爱的味道。

 沉浸在香槟的气味之中,没发现当她一口一口喝光杯中的香槟时,邵嘉堃出了安心的微笑。

 “大哥,我都还没问你,你怎么有空来美国找我?”放下酒怀,侍者便又再度斟满,君琦罢不能,将一杯杯的香槟喝进肚子里。

 “出差。”邵嘉堃笑道。“我正在谈一个Case,僵持不下,所以找了你出来,看能不能破局,让我拿下这个Case。”

 喝了许多香槟,君琦脸颊酡红,不解地看着他。

 “大哥,你合约谈不谈得成,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疑惑地问。

 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邵嘉堃笑了。

 “君琦,身为邵氏的一份子,当然得为邵氏做一些付出,这一点,我相信你同意才是。”

 亲眼所见她喝了许多香槟,大事底定之后,邵嘉堃便不再扮演好哥哥,十八年来头一次在邵君琦面前出他狠的一面。

 君琦警觉,事情不对劲!

 “大哥…”她佯装不解,依旧是那个对世事不解的单纯千金小姐。

 摒退桌旁拉小提琴的乐师,待包厢内只剩下他们兄妹之后,诡异的气氛转在两人之间。

 “身为邵家的一份子,我们都得做一些牺牲。”邵嘉堃苦笑。“我为了巩固地位,抛弃出身清寒的女友,并且为了不留把柄让香港媒体找我麻烦,还派了人押着绮云堕胎,我亲手杀了自己的视生骨!之后我娶季氏千金,那女人丑得令我倒胃口,我仍得每天搂着她睡,跟她做,因为我得生下子嗣,但三年下来,她仍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君琦,我这般委屈自己,绝对不会容许自己有任何失败,这次的合约,我一定得拿到,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他盯着她的眼光,令她生起一股恶寒。

 “如果我能拿下这个合约,我就要好好谢谢你了。”举起斟满红酒的酒杯,邵嘉堃朝她一敬,然后一口喝光。

 “大哥…”她不确定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还是假。

 “你不懂吗?”邵嘉堃微微一笑:“赫夫先生是出了名的难,还有怪癖,和人谈生意就得投其所好,既然赫夫先生喜爱未经人事的‮女处‬,那么替他找来一个,何难之有?况且,让邵氏大小姐亲身出马,不更能表现我的诚意?”

 他总算出他的真面目了!君琦瞪大眼,没想到他竟然打算算计她。

 “大哥,你疯了吗?爸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父亲做生意的手腕虽然强悍,但这种泯灭人的事情他不可能做得出来。

 哪有推自己女儿入火坑求合约的道理?太变态了!

 “正是因为他不会同意,所以我才要这么做。”突然间胃口大开,邵嘉堃动起刀叉,大口吃起前菜来。

 “做生意用这种手段,你太下了!”君琦倒足胃口,将餐巾往桌上一丢,起身走人。

 面对她的大小姐脾气,邵嘉堃倒是老神在在,好胃口的吃着美味的焗田螺,完全不在意她的离开会坏了他的好事。

 君琦一开门,不敢相信她会看见二哥和三哥。

 “你们…”话还没说完,她便被推进包厢,然后门被紧紧关上。

 君琦聪明的脑袋立刻想出结论--他们是串通好的。

 “君琦,乖乖的才不会尝苦头,忍忍就过去了。”二哥邵嘉齐笑着对她说,并扣住她的手腕,拖到桌前她坐下。

 受尽案亲疼宠的君琦哪受过这种屈辱?不满全挂在小脸上。

 “你们竟然算计我?!爸爸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当然,所以他永远不会知情。”老三邵嘉升哼了哼。

 “你们以为做出这种事情瞒得过爸爸?”情绪激动,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全身像着了火似的发烫。“

 “当然得灭口了。”邵嘉堃冷笑。“君琦,你以为邵家人都像你一样单纯不解世事?你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告诉父亲的,天之骄女的你,怎么得起这种糟踏?你未来的去所不会是这种高级饭店或是贵族名校,疗养院才是你的依归。”

 疯她,是他们唯一的想望。

 虽然很想杀了她,但这么做会让父亲起疑,动用管道查到他们身上来,这风险太大了,所以不得不着来。

 “我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对付我?!”君琦忍无可忍的吼。她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争,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

 “可怜的君琦,因为你什么都没做,就让父亲这么爱你,让当哥哥的我们,非常不是滋味。”邵嘉升捧住她的脸蛋,低叹。

 “你就当哥哥们小心眼吧,爸爸的江山我不可能拱手让人,尤其是你。”邵嘉堃愉快地道。“我们兄弟的家产之争,斗争的目标第一个就是你。”

 原来…就算她表现的再怎么无心与哥哥们争,也余事无补。

 她依旧被他们视为眼中钉、中刺?用尽手段要除掉她,甚至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疯她!

 “这是你们大老远从香港来美国的目的?斗倒我?!”实在很想大笑,她邵君琦何德何能,为了要斗倒她,竟然让三个原本彼此嫌隙滋生、想尽办法斗垮对方的敌人,联手对付她这个弱女子。

 看来,他们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了!

 “我没兴趣参与你们的斗争,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全身像着了火似的,站起身走人。

 但身旁的二哥和三哥却拦住了她。

 “让开!”她大小姐脾气一提,颐指气使地态度傲慢的不得了。

 “你以为像平常一样,你耍耍大小姐脾气我们就会顺着你了?”邵嘉齐讪笑。“忍了你十八年,我受够了。”

 “你--”

 “君琦,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全身热得像着火?”邵嘉升戏谑地问。“心跳加速?快得像要跳出口?”

 闻言,君琦一楞。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她现在的身体反应?难道--

 惊恐映入眼帘,她想起方才自己一连喝了许多香槟!

 “看来葯效发作了。”邵嘉堃满意的点头。“『安静』的送她回房间,我得联络赫夫先生,我为他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他掏出手机拨号。

 “赫夫先生离开时要得记得通知我。”邵嘉齐淡淡地道。“我有几个朋友也想认识认识我们邵家的公主。”

 剧烈的心跳加上不断升高的体温,陌生而且强烈的望让君琦变了脸色。

 她防备兄长一生,却在今失去戒心,喝下他为她准备的香槟。

 “你们…”这口怨气,她怎么可能得下?

 在被敲昏的那一刻,她脑中闪过的是--

 想不到她邵君琦聪明一世,却胡涂一时…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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