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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蓝沙走出某银行的总部时,天际已经昏暗。

 他带着底下的经理和助理,极力争取今年度的催帐合约。每年高达十亿的债务市场,以银行的信用卡和现金卡所占的比率为最高,其次才是房地产。

 由于银行碍于形象及人力,不方便使出不堪的催帐手段,于是便将属于不良债权及难上加难的催讨项目委托给帐款管理公司。

 他谈定了很好的条约,照逾期收款的金额和银行三七拆帐。谈了一下午,谈到他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把合约搞定。

 他打开被他关掉一下午的手机。在向银行简报及会议时,他不希望受到外界任何的干扰。

 三人步行至停车场,助理的职位最小,自动的坐上驾驶的位置,他们预备回公司,将相关草拟的合约请法务部门过目,以免他们这些外行人签下不利于公司的条款。

 蓝沙才开机没多久,手机就响了。

 “我是蓝沙。”

 “蓝先生,我是小凯!”

 “小凯?”他还在纳闷是哪个小凯,对方急促的声音又响起:

 “雨珊打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她要我告诉你,她家里出事了,她要赶回家去!”

 蓝沙的心情跟着浮躁。“那是几点的事?说清楚。”

 老板的口气真的很严肃,温士凯只能谨慎的、一五一十的说:“下午两点左右。她接了一通电话后,整个人就不对劲,她打了很多次电话给你,你的手机都在关机中,然后她要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你,如果再找不到你,就打电话给钟晓蕾,可是钟晓蕾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温士凯还想长舌的叙述她哭泣的状况,却被蓝沙打断。

 “我知道了,谢谢你。”他挂了电话,转身吩咐助理:“我临时有事,车子留给我,你们坐计程车回去吧。”

 他把助理和经理给赶下车,车子一加速,他心焦如焚的往雨珊家的方向开去,然后回拨电话给她。她的电话无法接通,他耐着子的拨给晓蕾,好不容易这个好命在睡午觉的女人终于被他七十二响的铃声给吵醒。

 他匆匆告诉晓蕾事情的来龙去脉,让她一起到雨珊位于天母的家中。

 什么事会让雨珊这么匆忙的赶回去?难道他猜对了?她妈妈以死威胁她?如果真是这样,以雨珊对妈妈的感情,那他在这场争夺战中,等于是不战而败。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让迟威自动退位。不知他手上握有的筹码,能不能退迟威?

 不管路上的时速限制,他一路横冲直撞,不过碍于下班时间的漂流,他想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雨珊和他曾设想过千万种状况,她妈妈的以死相就是其中一种;于是她早就带他走过她的家,也走过梁苍雄的家,更走过迟威的家,为的就是让他能应付突发的状况,而能顺利的找到她。

 当他抵达雨珊家门口时,看着紧闭的别墅大门。他不能冲动,这样贸然的去按电铃,一定没人会帮他开门,他还是等等晓蕾。

 钟晓蕾随后坐了计程车赶到。

 一向爱美的钟晓蕾连妆都没化,一头短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的是皱成一团的白衬衫,可见她出门得多匆忙,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舅舅,你打算怎么办?”

 “你去按电铃,先找到雨珊再说。”虽然事先都想过,到事到临头,他沉稳的个性还是稍稍起了慌乱。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按了电铃,对讲机里传出了迟威的声音。

 迟威看见是钟晓蕾,很有绅士风度的亲自来为小姐开门。

 钟晓蕾一看见迟威,也不管他那张死人脸,扬声就问:“迟威,雨珊呢?”

 迟威的眼神却落在钟晓蕾身后的男人,冷冷的问:“带了保镖?”不过弱不风的样子看起来还欠人保护。

 “蓝沙,雨珊的男朋友,晓蕾的舅舅。”蓝沙跨前一步,不打算再退缩,打算正面击敌人。

 两个男人有着相同的高度、对等的气势,冷眼中同时在打量对方。

 “迟威,雨珊的未婚夫,晓蕾的朋友。”迟威对等的向前一步,不打算让蓝沙得寸进尺。

 看着他们之间的怒火波动,大眼瞪小眼的,钟晓蕾气急败坏的打破沉寂。

 “迟威,谁是你的朋友!你天天跟踪我,从我这里找不到雨珊,你就耍招,利用雨珊的妈妈,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只要一出门就会被迟威的手下跟上,害她干脆躲在家里睡大头觉,免得一看见迟威就心烦。

 “大小姐,你今天忘了化妆,忘了穿漂亮的衣服,还敢出来见人?”迟威冷言冷语的讽刺。

 “专门来吓你的!让开!我要进去找雨珊。”有舅舅为她撑壮胆,钟晓蕾是吃了豹子胆,才不怕迟威狠的脸色。

 迟威让出一条路,只让梁雨珊通过,却将蓝沙挡在眼前。

 “你就是在明山上抢走雨珊、还打伤我的人的那个?”迟威问。

 “你需要换个身手好一点的保镖。”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蓝沙金边眼镜下的瞳眸已经烧出了火红。

 “又来跟我抢雨珊?”迟威的笑带种臣的意味。

 “不用抢,因为雨珊本来就是我的。”

 钟晓蕾知道舅舅的能耐,于是她一溜烟的就往屋内冲进去。

 “好气魄!不过说得再厉害,也不能改变现实,雨珊还是我的未婚。”不像外表的软脚虾,说起话来也很带种,迟威在心里有着淡淡的证赏。

 “是吗?怯讷金控愿意和耀荣金控合并,并且让规模远小于怯讷金控的耀荣金控当存续公司,这之间的学问…或者该称为问题,我想梁苍雄梁董事长,应该很有兴趣知道。”蓝沙推开迟威占据的门边,所用的力道恰恰好,只让迟威退离一步,没让迟威难看的跌倒。

 大五和阿山见状,以保全人员的身分立刻趋向前。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迟威以手势阻止大五和阿山的脚步。

 “我希望备而不用,我不想牵扯进你们的商场恩怨,我只要雨珊,其余的我不会多管闲事,你还是可以照你的计画吃下耀荣金控。”这得感谢秦天和关海为他搜集到这么多的秘密资讯,可以拿来当护身符,必要时也可以拿来当谈判的筹码。

 迟威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时,蓝沙已经大大方方的朝屋内走进。

 大五和阿山拦在大门前,阻止蓝沙更进一步。

 “让他进去。”迟威使了眼色,大五和阿山立刻退开一步。既然打不赢,又何必在这里出丑?

 大厅内不见梁苍雄的身影。

 梁母的眼中泛着红丝,绷着一张苦瓜脸。

 梁雨珊哀凄的脸色在见到蓝沙时闪过等候已久的热情。

 钟晓蕾坐在梁雨珊身边,在看到蓝沙和迟威进来后,停下嘴边正在说的话。

 “伯母,我是蓝沙,雨珊的男朋友。”蓝沙有礼的先向梁母问候致意。

 梁母勉强的笑了下。这男人长得一表人才,难怪女儿会死心场地。

 “伯母,让雨珊和蓝沙谈谈吧,我相信他们有许多话要说。”迟威噙着笑,双臂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迟威的好心换来蓝沙的不解,也让钟晓蕾出声质问:“迟威,你在搞什么鬼?”

 “你说呢?”迟威挑眉反问。

 梁母很听迟威的话,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钟晓蕾咬牙切齿。“是男人,就要正正当当的,为什么要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跟你结婚?!”

 “大小姐,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尊重雨珊的选择,如果雨珊选择你舅舅,那我没话说,转身就走;如果雨珊选的是我,那也请你舅舅高抬贵手。”

 迟威的话让蓝沙起了寒颤。若没有把握,迟威绝不敢说大话。

 钟晓蕾转头,直盯着梁雨珊看。“雨珊,你怎么说?”

 那个总是人优雅的蓝沙不见了,梁雨珊眼里只看见他的担心和焦虑。

 蓝沙屏息以待,轻轻唤了声:“珊…”

 “迟威和蓝沙,我当然选择蓝沙,可是我不想在妈妈和蓝沙之间做选择。”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串串从她眼眶中滑落。

 “什么意思呀?!”钟晓蕾替舅舅紧张,更替雨珊难过。

 蓝沙不顾他人的眼光,走到梁雨珊身边,将哭成泪人儿的她拥入怀里。

 “蓝,对不起,我必须嫁给迟威。”她用最大的意志力,一字一字带着泪水,强自己说出口。

 “雨珊,你怎么可以这样?!”钟晓蕾爆跳着。

 “晓蕾,让我和雨珊谈谈。”

 “舅舅!”

 迟威走到钟晓蕾身边。“到厨房来,我泡咖啡请你喝。”

 迟威那副胜利的嘴脸,让钟晓蕾超想扁他的,可还是乖乖的跟他走进厨房。

 懊说的刚刚都已经说尽,梁母相信女儿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她给了女儿意味深长的一眼,然后转身走回二楼的房间。

 蓝沙拥着她在沙发上坐定,取了茶几上的面纸,拭去了她脸上的点点泪水。

 “珊,我问你。”

 她点头。

 “你妈妈以死威胁吗?”

 她点头,不想评断妈妈的是非。“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求神问卜可以化解目前的危机,她不管观世音菩萨还是妈祖娘娘甚至关帝老爷,只要能让她离要嫁给迟威的险境,她一定会去庙里答谢叩头的。

 “我不能让你做这样的选择。我和你妈妈都是你的最爱,这样对你来说太残忍了。”她泛着泪光的眼,揪痛了他的心。

 “蓝,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可是我不能嫁给你。”在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是时间的错?还是她的错?

 “我也爱你,所以我不忍心为难你。”他轻吻她颊畔的脸水,将她的心酸一一收进心里。

 “最爱的人不一定能永远在一起,在一起的人不一定是最爱的人。”她紧紧的抱住他,想将他与自己的灵魂深深在一起。

 “珊,我问你。”

 她眨着大眼,等着他的问题。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吃惊着,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要管你能不能嫁给我,你只要回答愿不愿意嫁给我。”他总是要先确定她的心意,再来做最坏的打算。

 “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他没有骂她薄情寡意,没有骂她狼心狗肺,反而在这个时候跟她求婚,她的惊喜和心痛互的让她蚀心蚀骨。

 他拿出西装口袋里的心型红色盒子。“这是前几天买的。本来想找个有情调的夜晚,再向你求婚,没想到是在这种匆促的情形下。”他打开盒子,里头是个造型典雅、镶着小碎钻的戒指。

 “啊!”她看着戒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执起她的左手,将戒指套进她左手的中指上。“结婚戒指是不是戴在这只手指?我没有经验,又忘了问关海,你就先戴着,嗯?”

 “我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钻石的光芒温暖她的心扉;他的深情,让她泪水又扑簌簌掉下来。

 “我们还有机会。相信我,我会努力到最后一刻,我们是最相爱的人,也会永远在一起。”他没有因为她的背叛而悲愤,相反的,他的战斗力在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剎,爆发出无比的勇气。

 “你还有办法吗?可以让我妈妈不寻死,让迟威自动放过我?”

 “办法是人想的,路是人走出来的,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轻言放弃你。”他的吻带着苦涩,更带着浓情,拂过她的、她的泪。

 他的话如曙光般,让她重燃希望。

 “蓝…”她在他的情深款款中,低喃他的名字。

 “珊,我问你。”

 “嗯…”“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

 “愿意。”

 “你愿意等我等到最后吗?”

 “愿意。”

 “你愿意爱我一辈子吗?”

 “愿意,愿意!”

 “那你要有信心,上天会眷顾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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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沙没有带梁雨珊回家,他衡量过情势,这个时候让雨珊留在梁母身边应该是利多于弊。

 他相信他已经巩固了雨珊原本脆弱的心,剩下的就看雨珊能否感动梁母的固执,而让梁母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上。

 今夜的星空璀璨亮丽,他的心情却低落到谷底,比那年爸爸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还令他无措难过。

 随蓝沙之后踏出梁雨珊家大门的是迟威和钟晓蕾。

 迟威在蓝沙的车门边站定,两个男人眼对眼的角力着。

 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在蓝沙体内回着,他一拳就击向迟威的腹部,迟威没有防备,就这么挨了蓝沙重重的一拳。

 闷哼一声,迟威倒退了三步。

 大五和阿山将车子从梁家的车库开出来停在路边,原本是要等着迟威上车,两人见状,立刻冲出车子。

 “回车上去。”迟威阻止大五和阿山的帮助,见大五和阿山仍然犹豫,他厉声喊着:“回去!”

 大五和阿山只好退回车子边。

 “没人敢打我,算你有种,这一拳我敬老尊贤,谁让你是晓蕾的舅舅。”迟威咬牙忍痛,声音依旧平淡得没有高低起伏,好像那一拳在他身上没有发挥任何效用,他也终于相信,看似瘦弱的蓝沙,绝对比大五和阿山强多了。

 “舅舅,给他一点教训,不过千万别打死他。”钟晓蕾没亲眼看过男人打架,她心口虽然悬吊着,但还是有些得意的看着迟威。

 “大小姐,我刚刚还泡咖啡请你喝,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喝咖啡时的甜蜜?”好汉不吃眼前亏,迟威作生意的本领就是耍比来明的厉害,他绝对会让蓝沙后悔打他这一拳。

 “谁跟你甜蜜来着?!你泡的咖啡难喝死了!”钟晓蕾一点都不想领情。

 迟威攻其不备,边和钟晓蕾抬杠,右手已经蓄满力道的出手,也还了一拳在蓝沙肚子上。

 不过蓝沙毕竟有练过,脚下轻易的往右一挪,迟威的拳头只擦过他的肚皮。

 “要怎么做,你才肯解除和雨珊的婚约?”蓝沙握紧拳头,摆出了拳击的手势,不排除拿出黑道的手法来威吓迟威。

 “要求我,就得低声下气一点。我不是怕你,而是不想跟你计较,否则我会让保全人员一起上的。”迟威欺上前一步,黑眸里惊冷峻。

 “就算你们三个人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十个?二十个呢?别拿那种狠劲来对付我,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迟威咬牙冷哼。

 “找个地方谈吧,这里不方便。”蓝沙心里有了盘算,软硬都得施。

 “有意思。从来也没有人敢当我的情敌,第一次和情敌谈判,这经验真是难得。”迟威反骨的子也对蓝沙的勇气起了折服之心。

 “你想在哪谈?”蓝沙一把扯掉束缚在脖子上的领带。

 迟威想了想,看了钟晓蕾一眼。“在她家吧。”现在是敌暗我明,蓝沙肯定已把他的家世背景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连祖宗八代可能都没放过。

 那天蓝沙到他明山的别墅把梁雨珊给带走,他都还查不出来是谁做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有蓝沙这一号人物。

 蓝沙深不可测,他可不想冒这种看不见的险。虽然他不怕死,但还是要死在刀口上。

 “为什么要来我家?打架应该要找个空旷的地方打,我家不方便,没办法让你们大显身手啦!”钟晓蕾叫了出来,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布置的窝,就这么小小的窝,她可不想拿来当战场用。

 “谁说我们要打架?”蓝沙白了钟晓蕾一眼,阻止她的唉唉叫。

 蓝沙怎么会不明白迟威的用意--就是找个人当护身符。也好,或许晓蕾跟他有几次见面的情,有人在场缓冲,事情就不会闹得太难看。

 迟威睐看钟晓蕾的气急败坏。“待会你家见。”说完,就先上了自己的车。

 “走吧。”蓝沙推着晓蕾的背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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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坪大的套房,挑高三米六的高空间设计,房内走南欧浪漫风,以柔和的暖系为主调。这是钟晓蕾的爸爸和妈妈移民美国后,为她所安置的窝。

 这个窝里没有沙发,临窗边摆了一张有着粉红纱帐的大,原木的地板上只摆了一张小茶几和几个坐垫。迟威和蓝沙面对面而坐,钟晓蕾只能坐在对等三角形的地方。

 她没有泡茶,也没问他们要喝什么。她可不想让他们有机会拿茶杯来互砸,她甚至一进门就把理台上的大刀小刀统统收进厨柜里。要拚命的话,只能拿坐垫互扔了。

 迟威没让大五和阿山跟上来,地方太小,实在容纳不下四个大男人。

 “怕我们互砍?”迟威的眼角有着看不见的笑意,以他这段日子对她的观察,就知道这个大小姐能拿来当开心果。

 “不怕!因为你一定砍输我舅舅,我只是不想让我这里变成命案现场。”她拨动额上的刘海,有些气烦。

 “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雨珊?”蓝沙单刀直入。

 “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雨珊?”迟威反问。

 “你不爱她,你爱的是耀荣金控。”

 “爱情不能当饭吃,她既带得出场,又能帮我赚进钞票,我为什么要把她让给你?”

 “你以海外转投资的名义,掏空怯讷金控资金三十三亿元,梁苍雄以为捡到宝,殊不知他掉下你早已经设好的陷阱里。”

 厉害!这三十三亿元,在帐面上还挂在短期投资之下,连会计师都查不出来,蓝沙竟然有办法查到。

 “我可以问你消息来源吗?否则我就可以控告你毁谤。”迟威在针锋相对中毫不退缩。

 “那最好法庭上见,不然我明天就可以帮你召开记者会,我跟媒体人可是得很,正好可以让投资大众来检视怯讷金控的经营绩效。”蓝沙学的是企业管理,本身的财经专业不在话下,加上近几年来他专门在银行界打滚,这点小小的商业伎俩还难不倒他。

 “你到底是谁?”迟威挑眉质问。

 懊说吗?一说出来就会连累到秦天;不说出来,迟威早晚也会知道。

 蓝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迟威。“请多指教,以后若需要本公司服务的地方,请尽管来电,我会专人专职帮你服务。”

 蓝沙笑容中有着和迟威相同的深意,只不过一个温驯、一个阴沉,两个男人都在相互角力着。

 名片上印着:百胜帐款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蓝沙。

 迟威锐利的眼神穿透蓝沙的眼底。“原来,我家出了内。”

 蓝沙摇头。“以百胜的征信能力,并不需要靠秦天来透消息,否则百胜还能在业界呼风唤雨吗?”

 百胜的名声,在这几年确实快速的崛起;在金融业,大家都知道百胜的名号,只是迟威在金控里主掌理财投资、财富管理、法人顾问等,并不牵扯像信用卡之类的借贷,因此他还无缘认识百胜的负责人。也或许百胜里有秦天在,让他更觉得没有认识的必要。

 “偏我这个人就是不认输,你想召开记者会你就去,你有办法阻止梁苍雄的耀荣金控来娶我的怯讷金控你也尽管去,梁苍雄不会傻到白白奉上耀荣金控给我。你最好要有百分百的把握,否则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梁妈妈要是得不到我这个乘龙快婿,后果你得自行负责。”迟威卯上蓝沙了。敢打他、敢威胁他,那大家就走着瞧!

 蓝沙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他还不想得罪梁苍雄,毕竟他是梁雨珊的爸爸,将来还是他的岳父大人,若召开记者会挖出怯讷的内部弊端,势必也会把梁苍雄给牵扯进来;他还无法评估梁苍雄是会感谢他,还是怪罪他,毕竟两大财团的利益挂勾,不是他这个外人外表所看到的这么单纯。

 “雨珊已经是我的女人。”蓝沙决定转换对策。

 “我不介意当现成的爸爸。孩子出生后,我还可以让你认干爹。”迟威的嘴角勾起,怎么说他都比蓝沙大上几岁,没理由他会斗输这个小子。

 “迟威,你要不要脸?!你跟强盗根本没两样!抢人家心爱的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钟晓蕾白皙的脸颊气出两圈的苹果红。

 迟威倾身,森寒的脸几乎贴上钟晓蕾酡红的小脸。她不想显得自己很孬,硬着头皮没退半分。“我偏偏只想当小人,偏偏只想夺人所爱,你若想替蓝沙抱不平,换你嫁给我,我就放了雨珊。”

 “你休想!你这个老头子!”钟晓蕾虽没迟威满脸口水,不过口里吐出的气息也全灌到了他脸上。

 “迟威,欺负雨珊还不够,还想欺负晓蕾?!”蓝沙已经没有谈判的风度了,口气中多了怒火。

 “好吧,那就来谈条件。我是生意人,杀头的生意我做,亏本的生意我不做。”迟威没生气,纳凉的嘲笑。

 “有什么谈件?”蓝沙问。

 “反正晓蕾长得也不比雨珊差,都是小有名气的模特儿,至少让我带得出场,那就一个换一个。”

 钟晓蕾想发飘,蓝沙握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的冲动。

 迟威又说:“再来,我要百胜百分之十的经营权。还有,以后我的金控要跟百胜合作,百胜得算我优于同业一半的拆帐价钱…”

 “你去死吧!”钟晓蕾没等迟威把条件开完,拿起股下的坐垫就往迟威的身上开打。

 迟威让她象征的打了一下,第二下还没碰到他半分,就被他稳稳抓住她作怪的手臂。“我不会这么快死的,祸害可是要遗千年的。”

 蓝沙没有阻止钟晓蕾的吵闹,想着迟威的狮子大开口。

 “滚出去!宾出我家!”钟晓蕾继续拿起一旁的坐垫,然后又往迟威的身上开打。

 这种不痛不的打法,迟威根本不在乎,反而有着女人撒娇的耍赖。

 “大小姐,我等着你的答案。”

 “去死吧!”钟晓蕾就这样一路把迟威轰出大门。

 迟威狂妄的表情下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迟威,你很不怕死。”蓝沙话里有浓浓的警告意味。

 “我知道秦天以前是氓,我想你应该也是。我说过不要再威胁我,我也说过我一点都不怕死,你最好能一刀把我砍死,否则后果自行负责。”迟威懒得再废话,顺着钟晓蕾的意,离开了她小小的窝。

 蓝沙连考虑都不考虑,凝眉沉思,他还有最后的下下策。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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