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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日的午后,乔雨晨愤愤的在电脑键盘上用力戳著,恨不得把它给五马分尸似。

 她遇到瓶颈了。这个案子到她手上已经一个礼拜了,但她还是漫无头绪。同组的其他四个人无不文思泉涌、埋头苦干,看来她这个文案快手的美誉就要拱手让人了。

 可恶!

 “Miss乔,外找喔。”

 透过雨晨桌上的电话内线,总机小妹嗲里嗲气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Miss乔?

 大小通吃的小妹一向直呼每个人的名字,唯独对她不同。

 人家可是乔氏企业的千金大小姐、董事长的掌上明珠耶,搞清楚!

 而且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乔大小姐这两天的脾气不大好,想活命的话就别招惹她。

 门被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哗,一大束火红玫瑰!

 “请乔雨晨小姐帮我签收好吗?”

 送花小弟从遮掉他半个身子的花束后面探出头问道。捧著这么大一束花从花店走到这里可不容易。这送花的人也未免太凯了吧?

 雨晨霍地推开座椅,向前接过他手上的签收单,大大的签了个乔字,递还他之后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花…”送花小弟愣愣地望着她。原来如此!鲜花赠美人,这大美人自然得配大束花喽。

 “思俐,给你吧。”雨晨想都不想,对坐在门边的同事丢了一句话。

 思俐耶了一声,开心的接过花。

 送花小弟一走,办公室里的三姑六婆们马上凑到花束旁边,既妒又羡的啧啧称奇。

 “哇!少说也有一百朵。”如明瞠目结舌的说。

 “我看不止,起码两百以上。”王捷摇头,不以为然。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真不够意思,竟不让我们知道。”心仪将附在花束中的一张生日卡拿给她。

 “这花是冯文中送的吧。雨晨,你真的不要吗?”

 思俐知道雨晨干脆的个性,但总觉得不妥。这花少说也要好几千块,何况送花者的心意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啰嗦!如果你不想要就给别人,没人要就丢垃圾桶。”雨晨不在意的翻翻眼。

 她把卡片往桌上一摆,不用看也知道是冯文中。

 他总算学乖了。上次他送的钻戒被她丢到马桶里,是修理工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马桶拆了才捞回来的。

 “真浪费!”

 三姑六婆面面相觑,有人悄声的下了个评论。浪费的不只是花,不只是钱,还有送花人的心意哪。

 可怜的送花人。

 叮当叮叮当…雨晨的手机响了。

 “喂。”雨晨接起手机。三姑六婆纷纷竖起了耳朵,猜想是那可怜送花人的来电。

 “雨晨,生日快乐!”热情的声音。

 “谢谢。”果然是他…冯文中。

 “可别把花丢进马桶,会堵的。”他带著笑意说。

 “嗯。”“晚上帮你庆生,我在风中巴黎订好位子了,你最喜爱那里的肝酱牛排不是?”

 “晚上我得加班。”几乎是不耐烦的,她应著。

 “生日还加班?太不人道了吧?我跟陈尚始说去。”陈尚始是文宣部主任,碰巧是他的高中同学。

 “不干他的事啦,是我自己延误工作,没灵感写不出来。”

 “那么…”他沉道:“等你加完班,我带你去淡水夜游,明天星期六不上班,可以睡晚点。”

 “淡水?”

 “没去过对吧?淡水的夜很美,也许可以发你的灵感。如何?”

 夜、灵感?她嫌恶的皱起眉。

 她排斥在健身房以外的地方流汗,她更怕被蚊子叮得满腿河诠冰。淡水没有冷气,蚊虫一定很多。那里的夜再美她都没兴趣,何况跟他两个人一起去会有什么好玩的?

 在拒绝他的前一刻,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叛逆。何妨把不好玩的变成好玩的?她想要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

 “好啊,就去淡水,大家一起去!”

 她微微拿开手机,对著明目张胆窃听谈话内容的三姑六婆喊道:

 “喂!晚上去淡水,有伴带伴,没伴自办,听到没?”

 听到没,是通令三姑六婆,也是知会冯文中,没有半点征询。

 “文中,晚上九点我们在楼下碰头,记得开你的休旅车,再加上我的车,这样应该就够了。”

 “雨晨,这…”文中傻眼了,他没料到自己处心积虑安排的浪漫生日宴竟然变成了同乐会,而且他扮演的只是个负责开车的司机。

 “说定啦,拜!”

 炳,她就是这么跋扈,尤其在她心情不佳的时刻。

 “雨晨,你不觉得这样对他太残忍了吗?”思俐在她合上手机后问。

 “我就是要他知难而退。”暗示无用,只好明示,她也是不得已的嘛。

 “雨晨,这样好吗?”心仪犹豫著,她们去了,摆明是当电灯炮。

 “你们谁敢不帮我庆生?”她挑衅的问。

 “没…一二三,”大伙儿互相使了个眼色,默契十足的唱起了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

 拌声中,雨晨觉得快乐多了。

 包重要的是,她的灵感回来了。她得赶在九点以前把案子写好,她可不想错过自己的生日庆祝会。

 榕树枝哑垂挂河畔,遮去半边夜景,不意却衬托出月影斜映波纹的神秘与朦胧。

 他们一行十人坐在淡水河边的榕树餐厅天雅座,啜著饮料、享受音乐,热络的聊著年轻人的话题。

 仿佛是个边缘人似的,雨晨对他们的闲聊充耳不闻,她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心思全让淡水河的夜景给占满了。

 “雨晨怪怪的,她到底怎么了?”心仪推推王捷说。

 “谁知道?青春期早过了…”

 “那就是更年期喽?”如明接得快,惹得大伙儿笑开,却挨了思俐一记白眼。

 “你皮啊?雨晨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当心点。”

 “是是是!”如明伸伸舌头,瞥了雨晨一眼,发现她对她们的笑闹一无所觉。她吁了口气拍拍脯说:“好里加在,姑没听到。真是伴君如伴虎啊。文中,你好可怜!”

 文中苦笑不语。他能说什么呢?

 雨晨的脾气不是今天才这样,当初他就是被她率真的个性所吸引。她从不合别人,也从不压抑自己;她不会故意伤害别人,但也不容许自己被伤害。

 她一向直来直往,从一开始她就不曾掩饰对他的不喜爱,甚至用各种方法让他死心;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死心,所以到后来,反倒变成是他压抑自己来合她。

 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她。

 只是他纳闷自己究竟哪里不好,论外表才华家世,他样样足以与她匹配,而且他一向对她百依百顺;他也不是没有人要,围在他身边的花蝴蝶多的是,偏偏他只单恋她一个。

 唉,他实在搞不懂她,也搞不懂自己。

 雨晨就像木头人一样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眼光凝望着水面,舍不得移开。

 这里与她的想像完全不同,沁凉晚风带走暑意,也驱散了蚊虫,此刻的她正惬意的体会淡海之美。

 她不是没看过海,对几乎已游遍全世界的她而言,这里有的充其量只是一条被整治过的河,以及被精心打造的异国风情,何以她竟然被它给住了?

 可是她就是给彻底住了。那粼粼的水纹、那潋滥的波光、那晃的月影、那恬静的氛围…一来到这里,她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畅。

 “雨晨,你回回神吧。”

 “什么?”如明轻推她的手臂,将她自梦游仙境中唤回。

 “祝你生日快乐,永远青春美丽。”

 一张张诚挚的脸孔,一个个高举的杯子…

 “谢谢你们,兄弟姐妹们。”她开心的笑着与他们逐一碰杯。“还有你,文中。”然后她将杯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生日快乐,此刻她是真的很快乐。

 “咱们坐渡轮到渔人码头好不好?”心仪提议。“那里的情人道很浪漫唷!”

 “谁不知道你想和你的阿娜答重温旧梦!”王捷吐槽。

 “难道你不想吗?我的幸福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你,从此不再寻万里,我不愿再分离…”心仪扯著嗓子清唱八百年前的老歌,把附近的眼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嘘,少丢人现眼了。”姐妹们捣住她的嘴巴,然后赶紧逃离现场,免得引发众怒。

 一行人浩浩的来到渡轮码头,买票上了渡轮。

 雨晨坚持站在舱外,她想更靠近水。

 行驶中的渡轮溅起水花,泼了她的脸她的发。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闪躲、尖叫、大笑,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渔人码头,一组组带开,各自享受著两人世界。

 文中当然和雨晨一道。下船后她又恢复梦游的神态,与在船上的纯真烂漫有著天壤之别。文中在心里叹气,她的思维他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

 面对水景倚栏而立,她突然开口说话。

 “文中,我不想回去。”

 “嗄?”

 她转头,认真的对他说:

 “我要留在这里过夜,明天再回台北。”

 “你是说,我们一起留在淡水吗?”

 她把视线移回水面上,不置可否。

 文中想确定她的意思,但只能从她姣好的侧脸望见晃动的水波翦影。她是在邀请他吗?还是他自作多情?

 他试探的用手环住她的肩,她并没有拂开。她的身体温暖柔软,她的气息甜蜜人…

 他就知道她终究是他的,他等待了那么久!

 文中费心的在淡水河畔找到一间旅馆,装潢十分雅致。

 雨晨踏进房间,惊呼了一声。

 房间的那头是一大片落地门,门外是个大台,远方的观音山以及整面河景一览无遗,就好像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嵌在墙面上的一大幅画,黑底画布镶满银白星月与渐层水

 “谢谢你,我好喜爱!”

 她激动的给了文中一个拥抱,以表达她的感激。

 他趁机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正想乘胜追击,却被她一把推开,然后跑出台对著夜景又发起呆来。

 他并不气馁,成功属于坚持到底的人。

 于是他满怀希望的冲了个澡,身上只围条浴巾便来到她的身后。她依然凝神眺望,丝毫不觉身后多了个人,而且是个近乎全的男人。

 淡水河真有那么大的魔力吗?恐怕她是在故作矜持吧?

 他鼓起勇气深呼吸,伸手从后头揽住她的,凑上前去嗅著她的芳香。接著他的轻触她的脖子,因她身体的轻颤而产生强烈的渴望。

 他的手逐渐向上,抚过她的平坦,罩住她的浑圆。啊,多么美好!

 没想到急于探索的他,手却被她迅速抓住。

 她转过身,并不看他,只低声的说:

 “文中,你先睡吧。”

 “雨晨…”

 点燃了的火怎么可能说灭就灭?他俯下头想要一亲芳泽,她轻巧的溜出他的钳制,闪到台的另一边,再次低声的说:

 “你先睡,我还不困。”

 冷淡的语气硬是浇熄了正燃起的火。文中颓丧的跨进房间,片刻之后穿上衣服甩门出去了。

 甩门声几乎震动整栋旅馆,但她听若未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水世界当中。

 黑夜的河水化作魑魅偷走她的灵魂,让她身心分离;一直到东方晓渐呈,她的身心才又慢慢的合而为一。

 身心合一的她,恍如由梦境回到现实,她闭上整夜未合的眼,想起昨天晚上鬼心窍了的自己。

 她张开眼望向房间内的,没有动过的痕迹,文中彻夜未归,这回她伤他够深了。

 她留下字条,告诉他她先回台北。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没有写下“对不起”三个字。是她对不起他,是她误导他,然后将他的尊严丢在地上踩。

 可是她从来没有道歉的习惯。

 她徒步走到河边。阳光破除了黑夜的魔咒,淡水河此刻看来异常普通,她有些失望。

 走进旅馆,柜台小姐告诉她文中还是没有回来。不管他了,她付钱后取了车猛踩油门,朝台北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她在海岸公路上急驶,绕过台湾的最顶端,视野是满满的海水。

 不同于淡水河的人工秀丽,海岸是犷而原始的,在太阳下闪耀著动人的光芒。

 当她看到“水尾渔港”的绿色标志时,毫不迟疑的转动方向盘弯进岔路。怎么会对这么没有文学气息的名字感到兴趣?她也说不上来,

 水尾渔港,一边临山,一边面海,一条街道贯穿其中,两旁是一、二层楼的旧式房舍,没有现代化的建筑,连商店都寥寥无几。

 纯朴,是唯一的形容词。

 然而,它的景观却是多元而丰富的。

 可以观山,可以望海;可以漫步海滩,可以寻芳山野。

 她走到沙滩,顶著愈来愈红的头坐在海边的巨石上,意识随著澎湃的海逐渐沉淀,再度进入身心分离的层次。

 当皮肤感到刺痛,她已在大太阳下曝晒了将近两个小时。

 惨了!她没擦防晒油,这下子要多久才能再白回来呀!待会回台北第一件事就是先上美容沙龙,让美容师在全身涂上厚厚的速效美白产品。天下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她一向奉行不悖。

 正当中,她走在车辆稀少的街道上,有几个小孩在门前嬉戏,童稚笑语吸引著她。好个渔村之乐乐无穷啊。

 这里的大自然充满了生命力,也让她有回到家的感觉。

 家是放松心情、填肚子的地方。

 放松后的她正感到饥肠辘辘,她得找个地方填肚子。问题是这附近卖的只有石花冻、虾米等这类海洋产物,这些能当饭吃吗?

 她再往前走,越过桥墩,走过渔会,还有一个公共温泉…走了好久,总算看到一间挂著“海产店”招牌的小店。

 就是它啦!

 没有冷气、没有音乐,但服务还算亲切,食物堪称可口。要足她这么挑剔的女人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心满意足。

 餐一顿之后,昨晚没睡的她有点昏昏睡了。

 她看向窗外,阳光底下的蓝色海洋闪著波光,就像温暖的家正伸出双手召唤著她,她想回家…

 她招来老板娘,意识不是很清楚的问:

 “你知道这一带有房子要出售吗?”

 当雨晨找到这栋待售的两层楼房时,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它好小。

 后来想想,跟她所住的台北豪宅相比,恐怕没有几栋房子是大的了。

 一楼是光线昏暗的书店,以她看来,根本只是间堆放旧书的仓库。书店的老板就是屋主。趁著年轻店员跑去叫屋主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上了二楼参观。

 一上二楼,便看到阳台外那一望无际的海。

 哗!几乎是一见钟情,她当下便决定要买下它。只要有景观,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她可以重新将房子打造成她要的样子。

 下楼来,屋主已经到了,是个上了年纪的退休老师。

 “王老师,你打算卖多少?”她劈头就问。

 “三百万。”

 “成。我一次付清,愈快屋愈好。”这地方、这大小,三百万是有点离谱,但她丝毫不介意。

 “等一下,我还有话说。”老先生推推眼镜,慢条斯理的打量著这个阿沙力的女子。

 “请说。”

 “我这房子一直没有卖出去,除了价钱的问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我坚持买主一定得同意三个条件,我才愿意把房子卖给他。”

 “什么条件?”

 “请跟我来。”

 老先生的动作有够慢,雨晨强迫自己耐著子不催他。他带头走上二楼,然后指著阳台边一道上下各留了十公分隙的门。

 “这排连栋楼房相邻的两户之间都有一道安全门,平时两边各自上锁并不相通。它的用处是消防逃生,你不可以将它撤掉,这就是第一个条件。”

 “行。”安全门不可以任意拆除,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道理。

 “请再跟我来。”他又带头走下楼。这人真啰嗦,买卖不就是银货两讫,怎么条件这么多?“第二个条件是我这一楼的书店。”

 “一楼我想把它清空当作车库。”她那新买的进口车得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这一楼嘟嘟好。

 “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谁买了我这房子谁就是书店的新任老板,绝对不可以把它结束掉。”

 “你这条件未免太不合理。中华民国国民有选择职业的自由,不是吗?”她万万没想到这老先生如此难搞,要她当这破书店的老板,还不如叫她去撞墙算了。

 “我坚持书店必须继续营业,否则宁可不卖房子。”

 雨晨费尽舌,甚至表示愿意加价,老先生还是不改初衷。这使得她为难了起来,她真的犯得著给自己找麻烦吗?

 于是她再跑上二楼,想重新鉴定它的价值。没想到当阳台外的辽阔海景一入眼,她便妥协了。

 “我同意。”

 “哦?你考虑清楚了吗?”老先生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可是头一回有人愿意接受这书店。

 “请快说你的最后一个条件。”她的耐快用完了,她不想因为发脾气而失去这房子。

 “他叫高力强。”他把店员叫到身前来,那是一个腼腆的男孩,大约十六、七岁。“平时这间店就是他在负责看顾。除非哪天他自动辞职,否则你得无限期雇用他,这就是第三个条件。”

 “行。”他说什么都行,她被吃定了。

 “小姐,这些条件将会在买卖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是反悔不得的。”

 “我不会反悔。”

 “那好,这房子是你的了。”老先生无限欣喜的说。

 就这样,她拥有了一栋海滨之屋,以及一间书店。

 她开心的办理过户手续,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二楼改造成具有乔雨晨特色的空间。

 至于一楼,就保持原样吧,大不了让它自生自灭。

 雨晨以超高的效率著手装潢,三天搞定。

 她并没有大肆装潢,只把重点放在阳台以及浴室。

 她将阳台往内扩大,然后以玻璃落地门取代原有的砖墙。缩小后的客厅铺上木质地板,地上摆著大大小小的抱枕。她的房间很简单,双人外加一整排衣柜和梳妆台。

 她把旧浴室连同厨房打成一个大约十坪大的浴室,浴室的天花板开了个天窗。躺在按摩浴白里边洗SPA边欣赏蓝天白云,呵,这是多么上等的享受啊。

 她还记得当电器行运来她新买的分离式冷气、微波炉、进口双门冰箱和三合一洗衣机时,附近居民瞠目结舌的模样;更别提她的超大按摩浴白被送到时,邻居们奔相走告的热闹景况。

 看来她已经成为这一带的话题女王了。

 本来她只打算把这里当作度假别墅,没想到试住了一天,便被山间海域的魅力给深深住了。于是她改变心意,她要在这里展开她的新生活。

 没几天的光景,她的生活轨道回转了一百八十度。爱上大海,是鬼心窍;买这房子,是一时冲动;而决定住下则是渴望尝鲜。这里的惑力太强了。

 讽刺吧,一向怕晒黑的都会女子,竟会爱上这阳光无所不在、却连家便利超商都没有的落后地方。

 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海的美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可没打算把自己丢到海水里任白的肌肤泡出皱纹,晒出黑斑,何况她已经为自己准备了大批的防晒用品。

 至于民生问题,娇生惯养的她除了烧开水外什么都不会,而这一带又没有像样的馆子,所以她在庞大的冰箱里满了微波食品,只消一手指头便可搞定三餐。

 心灵的飨宴远比足口腹之来得重要,不是吗?

 住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感到幸福安逸。这山这水,这朝阳这暮色,这静寂这平淡,一切都显得如此完美无瑕。

 是啊,完美无瑕,只除了隔壁。

 她的房子是边间,而她的左侧邻居,不但是个夜猫子,还是个勤于烹调的女人。白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到了晚上七、八点钟,阵阵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以及爵士乐,便肆无忌惮的穿过安全门的隙飘过来,然后她就得被迫欣赏著音乐、痛苦的猛口水,直到清晨。

 热爱爵士乐的贤慧女夜猫。这是她为她的左邻所下的评语。虽没见过面,但她并未心存好感,因为她原本刻意保持的与世隔绝给破坏了。

 敝只能怪那道安全门,它使得住户间的隐私然无存。

 不过整体来看,这也只能算是个小瑕疵啦,反正客厅的落地门一关,这种受干扰的情形便消失了。

 她尽情欣赏著海洋之美,从出到落;当夜晚翩然而至,她便躺在满缸的油泡沫里,为自己与星月安排一个浪漫的约会。

 啊,这里真是人间天堂!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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