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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深山中,一群雪白的飞鸟在半空中盘旋。

 迸刹里对恃的氛围持续着。

 军统领单膝跪下“请小王爷用食,小王爷已经两未进一米,恐会伤了身体。”

 “你们自行用食去吧。”

 “但是属下是奉圣谕和老王爷的嘱咐…”

 摇摇头,赵甫节继续啜饮武夷热茶,他吃不下饭菜啊。

 军统领偷觑一眼一旁依然下着棋的两名男子,无奈地起身退下。

 圆谐不开口“你就给小王爷一个答案吧。”

 “恕难奉告。”

 “唉,这场风波毕竟是你引发的,你就成全小儿小女的痴恋。”

 把玩着棋子的释真提恍若未闻,又下了一颗黑棋子。

 赵甫节激动的道:“如果兵漾漾是我的,而我不但另娶,还遗忘了她,遗忘了她对我的情意,我岂不是猪狗不如!释师,你不能让我误成负心人。”

 “她出身于山寨,即使与你是夫,皇室宗亲也万万不可能承认她,果真如此的话,你将如何是好?终生痛苦?”

 “不离不弃。”赵甫节口气非常坚决。

 “倘若因此而失去龙座又当如何?宋皇朝强干弱枝。重文人、轻武术。你的堂哥们个个身患痨疾,不是当皇帝的料。”

 “太祖因为陈桥兵变而黄袍加身,甫节无功在朝,无力于民,本不该执掌大位。”

 “文和老王爷又将如何想?”

 “释师,你和我爹是忘年之,你们的情谊和相知不需小辈提点,你认为我爹在乎那张龙座吗?”

 “你长大了,十八岁,是个男人了。”

 “兵漾漾已经为我生下一个男孩,”赵甫节停顿良久,又道:“如果她是我的,那么那个小男孩即是我的亲儿,是文和王府的小小王爷。”

 手中的黑棋子掉落,落在棋盘中央。释真提犹豫不决。

 “你、输、了!”圆谐朗声大笑。呵,总算扳回一城。

 沉浸在赢了棋局的欢乐中的圆谐以人世的观点说道:“如果因为真提你的一己之念,而让几个月大的小娃失去爹爹的爱护,这便罪过了。又如果那小娃当真是小小王爷来着,你的固执恐怕会伤了老王爷。”

 释真提在心中细细斟酌,小心衡量。

 “老人家含饴弄孙才是最开心的事,何况赵家一向一脉单传。”

 “圆谐,住口。”释真提低喝。他的意志已经动摇了。

 “我是个老和尚,你呢,孤家寡人,又无世俗的亲情牵绊,但是老王爷可不是你我,切勿让你的好意成了他人的梦魇,你的好意也许是你的自以为是。”

 释真提站起身,青衫长衣随着他的行走飘飘生风。

 “小王爷进去吧。”圆谐笑捻长须。

 “释师他…”

 “那大怪人愿意让你恢复记忆了。”

 。--。--

 “三炷香的时刻已过。”

 忍受头痛裂的折磨,赵甫节冷汗涔涔,却又似火烧肺腑。

 收回功力运行,释真提甩弄一头乌丝,丢下两个字…

 “痴儿!”

 。--。--

 “既然你喜爱,我们选蚌黄道吉将她收为义女吧。”文和老王爷笑言。

 “王爷。你自个儿不也心疼漾漾?净是算我的份儿。”

 “这倒是,漾漾那女娃总是能够逗我心,有这么一个女儿,其实是我们的福气。”

 “向圣上讨个封可行?”既是义女,她这做娘的自然有着私心。

 “封个郡主应该不是问题…”

 “不可以!”

 赵甫节突如其来的出声打断,见远行的爱于归来.老王爷夫妇开怀地笑弯眉眼。

 可王妃忽又故作不悦地恼问:“怎生不行?难道你也迂腐的存着阶级之分,认为漾漾不配成为你的妹子?”

 “她是我的,结发之。”赵甫节禀明实情。

 “呃?”

 “你说…”

 两夫妇张口结舌,心中惊诧不已。

 “兵漾漾和我已经拜过天地,共结连理,而且她也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名叫赵星辰.”

 “儿子?”文和老王爷瞠直了眼。

 “赵星辰…”王妃喃喃轻语。

 赵甫节立刻把他当初落难被救、和兵漾漾成亲,以及为何丧失部份记忆的经过详细述说一遍。

 王妃听得哭软了身子,又是惊喜、又是心疼.

 “我可怜的媳妇…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们薄待她了,枉为公婆。”文和老王爷也为之哽咽。

 “那孩子…”摇摇头,王妃心酸的又下泪。“既然是我们的血脉,再怎么困难也得让他认祖归宗,至于漾漾,我们也不能不顾。”

 “唉,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瞧一瞧孙子了。”

 “莫说王爷你想,我也想瞧瞧他的俊样儿,更想抱一抱好好疼疼。”

 “爹、娘。”蓦地,赵甫节双膝下跪,哀哀恳求“在山寨里的时候,儿子已经指天立誓,身在情亦在。”

 “这是当然。”文和老王爷频频点头“她既是你的结发子。已为人夫、为人父的你自然必须负起责任。”

 王妃连连点头“况且漾漾对你还有救命大恩,要不是她,我们家的子嗣传承早已断了,我这身为婆婆的人应该亲自行上大礼。”

 “但是…”文和老王爷的面容染上愁

 “没什么但是,我要定了这媳妇,如果你因为她的出身背景而不让她进门,我便和你没完没了。”一向温顺的王妃突地倔起来,宁愿违逆丈夫的意思。

 “你弄拧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到我们王府里还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这倒是,映柔虽然心窄了些,子也沉了些,但是她毕竟是圣旨下诏的婚配妃子。”王妃不着太阳。头疼起来。

 “何况她已经有了身孕,那块也是我们的心肝宝贝。”

 “可是…不能让漾漾做小吧!”王妃气了起来“再怎么说,漾漾都是节儿的元配,哪有正室的竟得委屈做妾,这我可不准。”

 “别忘了,亲家翁不是泛泛之辈,颜存禄可是官拜一品的侍郎,他绝不可能让他的女儿双手奉上少王妃的地位。”

 “这、这…”王妃急得又了眼眶,她心慌地盯着爱子“节儿,两个媳妇都是正式的姻缘,两个孙子都是我们赵家的宝贝,依你之见,如何处理较为妥当?”

 “惟一的坚持就是绝对不能辜负漾漾待我的真爱,至于映柔…”虽然无情无爱,憎厌她的所行所为,但是她和他已有夫名实。

 “爹娘不必烦心,甫节自会圆满处理,不叫双亲忧恼。”

 “唉。”文和老王爷叹了口气。

 两个媳妇,麻烦哪。

 。--。--

 从天齐阁步出,赵甫节的一颗心早已飞向下人房的兵漾漾。

 但是四总管却挡住他的去路。

 “放肆。”他怒斥。

 “奴才不得不冒犯…”不知如何启口。四总管只好把带里的纸张取出呈上。

 “这是小的在少王妃房前的小池拾获的。”

 赵甫节冷凝着眼眸,随着字里行间的震撼,他由怒转而轻笑。

 “小王爷…”四总管对他的反应感到惊愕。

 “颜女不知我已回府,是不?”

 呃,颜女?四总管双手于背后,惶惶然的发不出一字半句。

 “是她对不住我,对不住赵家。”休怨他绝了义!

 。--。--

 “啊?”颜映柔轻叫,捧着心口骇然地往榻上躲。

 刘子鹏却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他擒拿住她的纤纤皓腕,面上尽是魔魅神色“好样的!我可是特别来慰藉你的寂寞的。”

 “别来,这里是王爷府邸。”天。他是如何潜入的?府外不是重兵把守?难道又是银钱作祟?

 “哼,你的小王爷不是外出南巡去了吗?怕什么,三更半夜的。”正是两人温存的好时机。

 “你…该不会又买通杀手对小王…”

 “我不会让你成为寡妇的,安啦,何况小王爷还得留着他的小命好成全你和我的骨登上大位,哈哈,届时我刘子鹏便是太上皇,天下全是我的…”

 “小点声,你非要引来奴才的怀疑吗?”

 面色一沉,刘子鹏鸷地低吼“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涉险?谁叫你违反我们的约定,今儿个是十五,我在白云寺等了你一整。”

 “我不是有意…”天老爷,刘子鹏简直是她的梦魇。

 “你已经违约了四次。颜映柔,你给我牢牢记着,你是我刘子鹏享用过的女人,如果你当真移情转爱,我将玉石俱焚!懂不?”

 “你…魔鬼!”为什么她要受他箝制、受他威迫?

 “我是魔鬼,但是爱你至深,而你却是个红杏出墙、不贞不洁,一女从二夫的妇。”

 “不,住口!我是少王妃,是文和王府未来的主母。”

 这人难不成爱上了赵甫节那个美少年?

 竟敢背叛!

 刘子鹏一气,伸手以蛮力撕扯开她的衣裳,眼前的她仅着亵兜。

 “你的身体是我刘子鹏所有。”他欺下…

 “不!你别这样,我的肚子里有胎儿,那是你的骨啊!”经她提醒,他立时撇开身去。

 “暂且饶你,”他低低笑“但是等你肚子里的胎儿稳定了,亲爱的柔儿,初一、十五你还是必须上白云寺让我玩玩,懂不?”

 她永远也逃离不了他的纠

 一旦东窗事发,她的少王妃之位难保是一回事,小王爷对她的不屑将使她痛不生。

 极度的恐慌感令颜映柔站起身,走向红木柜子取出大剪来,倏然往刘子鹏的背脊刺进去。

 “啊…”人!他回过身,面孔不断搐。颤抖着声音道:“颜映柔,你够狠。”

 她颓然的跌坐在地“是你我不得不如此,我曾经深深的和你相爱过。”

 “相爱?真是讽刺。”他勉力翻滚下,爬向她的身旁。

 伸出颤抖的手臂,刘子鹏轻轻按住她微微凸起的小肮。

 “你…子、子鹏…”颜映柔想躲开,一鼓作气的再刺他一刀。

 “我不会伤害你的,柔儿,毕竟…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肚子里有我刘家的种…

 “我只是恨,恨哪,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再和你结为…结、结…”

 “子鹏!”他怎么忽然趴在她的肚腹上,一动也不动?

 他死了?她竟不知该笑或该哭。

 这份孽情叫她痛苦不已。

 “少王妃,小王爷回府了。”四总管站在玄关,低头不敢直视她的衣不敝体。

 茫茫然的抬眼,颜映柔冷一口气,几乎晕厥。

 “小王爷。你怎么回府了?三更半夜的,兵士们呢?”

 “趴在你身上的男人已经断气了。”赵甫节跨进门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颜映柔一惊,忙不迭一边推开身上的尸体,一边尖声哭嚎“小王爷你切莫误会,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他是摸黑闯进来的偷儿。”

 “那么,你的衣裳因何了?因为睡下了?”

 “对、对,呃不,是这个人企图非礼妾身,为了保住贞.为了能够对得起小王爷,所以我才动手杀死他,护卫自己的清白。是的,就是这样。”

 “但是很不巧的。你和这个人的对话全让我和四总管听进耳里,也看在眼里了。”

 “啊…”天要亡她!“不,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

 “不是误会.是我和你的婚配错了。”丢出皱皱的纸张,赵甫节平静的说。

 看着上头熟悉的文句,颜映柔感觉到体内的血逐渐冰凉。

 她不是把信丢了吗?竟然会落人小王爷的手中,这下再怎么辩解都没用了。她的感情、她的地位将彻底毁灭。

 颜映柔站起身,拔出刘子鹏背脊上的大剪刀。滑下两行泪水。

 “小王爷,你可以不避讳的和兵漾漾那奴婢搅和在一块儿了。”

 “漾漾是我的正室,她已为赵家生下真正的子嗣。”说着,赵甫节的脸上不溢出柔情十足的笑意。

 “怎么可能?”

 “拜他之赐。”指着地上的刘子鹏,赵甫节说:“去年寒冬时节,我遭匪人劫杀被漾漾救起,因而和她成亲,她早就是我的妃子了。”

 颜映柔忽然失声狂笑,她已是一无所有,而且将遭世人唾弃。

 猛地。她举起犹沾鲜血的大剪刀刺人自己的口。

 “我没有脸苟活世上,子鹏,我和你一起下地狱接受惩罚…”哭喊的颜映柔瘫倒下去,和刘子鹏的尸体相拥。

 。--。--

 数之后

 大厅上,文和老王爷和王妃高坐其上。

 赵甫节和“婢奴之身”的兵漾漾分坐两旁,众奴仆则是列为两队,每个人皆掩面或低头,就怕噗笑出声,损了小王爷的尊贵之气。

 老王爷两夫妇早已说破了嘴,赵甫节更是千求万求,怎奈兵漾漾仍是拿着乔,不肯正式和赵甫节再拜一次堂。

 “漾漾,”庄小苹语重心长的轻咬耳朵“可别弄拧了,如果老人家动了怒气,你可是无法正名,你忍受颜映柔的凌,为的不就是把姑爷讨回来吗?”

 一语惊醒她的任

 兵漾漾连忙笑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答应与你这个忘情的人再拜一次堂。”

 “好、好,天大的条件都答应。”王妃高兴的替爱子应声。

 “拿纸笔来吧。”

 “快!”文和老王爷忙命令奴仆端来笔墨。

 半晌之后,兵漾漾要求的东西已经置于桌几上。

 “媳妇儿,”王妃自动更改称呼“说说你的条件吧。”即使有一百个条件也得答应。

 “赵甫节,你得立下契约,今生今世只能有我这么一个,不许纳偏房,也不可以和丫环不干不净。”

 “契…契约?”众多奴仆纷纷瞪大眼睛,他们还未曾听过夫之间相互立约的。

 “乖媳妇,真的要…”文和老王爷嗫嚅着,天底下哪有迫丈夫立下不可三四妾的契约?

 “不写也成,我和小苹立刻回山寨里,继续做我的贼婆子,顺便把星辰教育成江洋大盗,纵横五湖四海…”

 “且慢!”文和老王爷心跳快速,惊得冷汗涔涔。

 “节儿,快依了漾漾,快写。”王妃一面说着一面走下来,亲自研墨沾笔。

 “你哦,不乖。”赵甫节拿过笔,口气严厉,

 眼神却泛着灿亮的笑意。

 “快写啊。”兵漾漾的架子端得可高“再加一条,只许我对你凶、对你坏,你不能对我有一分一毫的凶恶。”

 “是的,遵命。”谁叫他舍不得不爱她这个小贼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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