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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香阁

 这是南方最负盛名的青楼,冠万里的名童亿深即委身于此,由于她艺双全且读诗书,每为她慕名而来砸银两的王孙公子川不息,几乎都快踏破天香阁的门槛了。

 童亿深在天香阁中有单独的雅净别院,但她的确配得到最好的待遇,像她这么姿出众的花魁纵使身边有几十个小丫环轮服侍也不奇怪,更别说她为老鸨进帐有多少了,只消她姑娘笑一笑,便有一堆疯狂男子争相捧着黄金而来,只求见她一面。

 她是一票男人垂涎的对象,令他们趋之若骛,以竟价当她的入幕之宾为荣,自从她帜起旗,其余花柳坊便再也乏人问津了。

 她,童亿深,让其余的金钗都一应失

 “童姑娘!”余大娘失声唤着她。

 童亿深扯了扯嘴角,面上有薄薄的讥笑之意,她红了,这里靠她吃饭的人多的是,就连亲如鸨母也不敢直呼她名讳,跟着大伙以“童姑娘”称呼她,真是好笑。

 “哎哟!我的好姑娘啊!你怎么还没梳妆打扮呢!

 张大人都等了你好半天了。”余大娘掀起门帘,看见童亿深气定神闲的在作画,可让她急了。

 张大人不是好打发的,他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在省里势力雄大,只消他一小指头的命令,天香阁就会吃不完兜着走,更别说开着门做生意了。

 余大娘对张大人极尽巴结之能事,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而张大人对童忆深的情有独钟,也是大伙心照不宣。

 “急什么,叫他再坐会,等我画完这幅画,自然会去见他,如果他不耐烦等,就请他找别的姑娘伺候吧!”童亿深冷静的慢声说道,然后神色自若的继续作画,看也不看余大娘一眼。

 “姑娘,你这不是存心拿我的老命开玩笑吗?”余大娘苦笑着说,她身上已经冷汗涔涔,再拖下去,恐怕张大人有再好的脾气也会翻脸。

 童亿深冷笑一声斥道:“您的命不代表我的命,大娘您也知道,前些时候红楼才送了几万两黄金来,那儿的住处也比这华美许多,就只等我点个头。”

 余大娘知道她说的不是大话,想挖她的坊何其多,开价一家比一家高得吓死人,条件好是其一,还给她充分的接客自由,她之所以还留在这,连余大娘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暗地里直喊庆幸呢!

 斜睨了在一旁干着急的余大娘一眼,童亿深终于放下了画笔“走吧!”

 余大娘轻吁了口气,还好,今天的童亿深脾气还不算大,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向那些贵人大爷们代了。

 “我叫银杏来帮你梳头。”余大娘一副讨好的嘴脸。

 “不必了,我就这样子去见客。”重忆深美丽的眼神冷冷的,自有一股不容反抗的气势。

 余大娘可为难了,童亿深一身雪白绸缎,长发上没有任何饰品,更别说脸上有胭脂花粉了,若不是她天生丽质,不染而朱,眉不点而翠,还怎么踏出这门槛哪!

 “童姑娘,你好歹换件衣裳吧!张大人上回送你的那件红缕,你就勉为其难的穿上…”

 余大娘话还没说完,就教童亿深凌厉的眼神给扫断了“既然知道是勉为其难,您就不必开口了,我自有分寸,若张大人不爱看我这身素衣,就让他回去。”

 余大娘嗫嚅的闭了嘴,诚惶诚恐的跟在童忆深身后,就怕她待会脾气又来,虽然童忆深冷若冰霜,但自愿来这里当散财童子的仍然不少。

 张大人…张禅月就是其一,他已经连续捧了她半年多的场子了,童忆深虽没给他碰过软钉子,却也没对他有什么特别。

 “童姑娘。”看到轻移莲步由阶梯缓缓拾阶而下的童亿深,张掸月不喜上眉梢,她那张丽嫣红的俏脸,已教他夜难忘。

 他还以为今天见不到童亿深了,据说她并不是天天都有心情见客,挑客更是严酷得紧,没有规矩的人她最厌恶,不识诗书的俗人不能踏进她的别院,更别说那些财大气的乡绅了,多少巨富已经投下了千万两银票,却没有一个得以见她半面,得以叫她瞧上眼的更是没几个。

 至于他之所以能够多次见到她而不遭拒绝,全是恐吓加利那个爱财又贪生怕死的余大娘的结果。

 “张大人,让您久等。”童亿深虽然言简意赅,却话音软中带有刚强,一双眼随意的瞥了瞥张禅月,令他霎时心花怒放。

 泡上壶热茶,四点心重新换过,在香气萦绕的氤氲中,张禅月的脸颊几乎都要笑开了“是我不好,姑娘在休息,还硬教我给打扰起来,待会罚我连干三杯。”他气的歪笑,一只肥掌就往童亿深的际揽去。

 童亿深心下一沉却也不躲,只细细瞅了他好一会,才轻声细语的道:“张大人,您来我这里也有半年多了,怎么,今天突然忘了我的规矩吗?”

 一番不轻不重的话说得张祥月不得不将他恶心的肥掌放开,让他心却难搔。

 “童姑娘,我…你千万别生气,我是酒喝多了,一时忘记,胡涂!真胡涂!你罚我好了…”

 张禅月正期期文艾、诚惶诚恐的解释,丫环银杏匆匆忙忙的掀起珠帘进来了,还一脸的大惊失“童姑娘,有一位年轻男子一定要见姑娘的面。”银杏气吁吁的通报。

 童亿深柳眉挑起,不悦的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见客的时候,几时容你们进来打扰了?”

 “可是姑娘,那男子就快要闯到这里来了,我们挡也挡不住…余大娘要我先来向姑娘说一声。”

 “院里的保嫖呢?几十个人围不住一个人?”童亿深淡淡的说。

 银杏被问得答不出话来“这…这我也不清楚

 “一群没用的东西!”童亿深厉声道“我不管什么男子,现在你马上离开,不许再进来打扰,听明白了吗?”

 “童姑娘,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我一概有办法可以解决。”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张禅月存心在美人面前出头。

 “小事一桩,不敢劳烦到张大人。”童亿深没什么笑意的答。

 银杏被责备得正要离房而去,一阵朗的笑声忽地由远而近的传来。

 “童姑娘,他来了!”银杏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苞着银杏的话语,一位俊俏尔雅的少年郎君缓缓踱着步子而进,他手摇羽扁,眉宇间英气人。

 童亿深若有所动的微微一愣,震慑住了,她的眼投注在来人身上。

 贝栏里怎会出现这种风采俊逸的人物?他秀漂亮的双眉好像一个人…一向沉着内敛的童亿深失神了。

 “这位就是童姑娘吧?”紫元笑盈盈的一作揖,一双炯然有神的眼紧紧的盯着童亿深。

 “公子是…”童亿深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年轻男子,如果见过,凭他如此出众的人品,她不可能不记得。

 “小生姓赵,单名元,京城人氏。”紫元微笑道,由童亿深怔仲的表情看来,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女扮男装来嫖本来不是什么名誉的事,可是为了要让南宫游主动出手相救平,她不得不由现在谣传他身边最为宠幸的女人身上下手。

 据说南宫游对童亿深百依百顺,只要童亿深开口,他不曾拒绝过。

 一想到南宫游那家伙,紫元就有一肚子气,南宫游不知道哪来的士大夫迂腐观念,居然死也不肯暗地里派人去拦劫和亲队伍,他还把话挑明了讲,如果没有得到席不赦的亲口应允,他是绝对不可能出手。

 懊死的尽忠责守!如果让他瞧见貌似天仙的平,他一定会后悔得跳脚。

 无论她说了多少好处,既然他执意不肯帮她,那么她就只好自己想办法了,只是以后莫怪她搅了一池水。

 “童姑娘!’絮元叫唤了她一声,清楚的看到重忆深一双动情的眼在闪耀,她自觉轻易的领受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

 太好玩了!她开始有一种干坏勾当的快乐,她就要让南宫游的女人爱上她,到时候再吉向他耀武扬威!

 “童姑娘,你不要怕,我这就去叫人来把这小子给押进地牢里,保证他三、五十载都无法再来烦你!”张禅月声的喝,心下却颇不是滋味,死人也看得出来重亿深对这小子有点不一样,这样明目张胆,教他这花了钱的大爷做冤大头嘛!

 “张大人,我想,是我误会了。”童亿深嘴角泛起一丝从容淡笑“这位小扮是我远房亲戚,向来住在京城里,已有多年未曾连络,前些日子他曾捎信来,说他南下游山玩水会顺道来看我,我一时给忘了。”

 “哦?”张禅月心中狐疑万分,他从没听说过童亿深有什么亲戚的,怎么突然冒出个远房小扮,还是个这么俊俏的男子?

 “这位…恐怕就是张大人吧!”紫元不愿多惹事端的顺着童亿深的话道“我童姐姐曾多次在信中提起您,说您是个值得好好深的大好人,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钦敬、钦敬!”高帽子不嫌多,好话一来,什么天大的仇恨都可以暂时抛却。

 这番话对张禅月颇为受用,他抚着下巴,得意不已“没错,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专为朋友两肋刀,童姑娘是个柔弱女子,我自然要多关照,这不算什么、实在不算什么。”

 “现在像您这样志节高超的好人已经不多见了,真是世中的一股清啊!”紫元特意出一脸的崇敬佩服。

 算这小子有眼光!张禅月更得意了“既然童姑娘有远亲来访,那么,你们还是好好叙叙吧!我改天再来。”

 张禅月向乔扮男装的紫元颔首,在刻意的表现了风度翩翩之后,他由银杏恭敬的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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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你到底是何人?硬要见我的面,有什么事?”童亿深精明的双眸看着眼前俊俏的男子,开门见山的说,刚见面时的那股意外的冲击已经教她给镇定下来了。

 紫元一笑,迳自往椅中坐去“小生是慕名而来,童姑娘名远播,在下适才经过贵宝地,如果没有见着童姑娘一面,岂不可惜?”

 “这么简单?”多年的识人经验使童亿深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难道童姑娘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我骗取的吗?”紫元微微一笑问。

 “当然。”童亿深自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又勾魂夺魄的神秘微笑从容的说“我的感情就是最值得骗取之处,许多名,不也是这样断送在男人手里?否则身为女,这副身躯早已不值得男人珍惜,你相貌俊俏,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不会少,会想要我吗?”

 紫元没想到她会那么说,童亿深美得狂奔逸,浑身充满了一种鲜颖奇妙的吸引力,白衫在她身上简直雅致透顶,她完全将那份尘的味道穿出来了,紫元以为女都该是妖娆十足的,没想到童忆深是这么脱俗不群。

 奇怪,南宫游怎么没有被她勾了魂去?这么一位蚀骨媚人的女子,有颗如何曾经沧海的心,她眼里,好像有难言的萧索,她身上,好像有挥之不去的落寞,而她的神态,更有笑看红尘不关己的冷漠,为什么呢?紫元想知道,她对童亿深的好奇心并不亚于席不赦,他们同样都拥有令她想探索的特质。

 紫元抿抿,将一抹莫测高深又顽皮的微笑噙在嘴角,心中已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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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余晖映照大地。

 见到紫元回来,南宫游明显的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紫元还若无其事的从他眼前经过,他急忙捉住她衣领,以石破天惊、令人防不胜防的速度将她的身子调转过来,然后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

 “你去哪里?大半个下午不见人影,还穿成这副不男不女的驴样?”南宫游咄咄人的问“你是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喂,你有点风度、有点风度好不好?别疑神疑鬼了。”紫元嫌恶的挥开了他的手“我女扮男装只是为了方便,难道你不觉得我美成这样很容易遭人觊觎吗?

 穿怪点准没错,至少不会有人来烦我。”

 “可不一定。”南宫游嘴咧得大大的,抛给她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

 紫元微蹙眉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唔…”南宜游故意看看天空,又看看黄土地,才说:“有人以为你畏罪潜逃,正在大发雷霆,我看这火中一时三刻熄不了的,恐怕要你去自首才有效。”

 “畏罪潜逃?!”紫元愠怒“我畏什么罪啦?”

 “那要问你自己啊!”南宫游幸灾乐祸的说“你偷了乔堂主的衣衫,又从帐房里弄走一万两银票,到底做什么用途去了,待会你自己向老大代。”

 “代?!有没有搞错啊!只用了那么一点点银两还要向他代?”紫元冷哼着。

 南宫游直觉好笑“你这小美人到底是没心还是少肺的?要不要我明白告诉你,他现在是火冒三丈没错,但是同时也心焦如焚,你突然失踪,又带走那么多银票,他八成以为你跑了,情况惨烈,简直祸殃九族,连我都被他狠狠的刮了一顿。”

 “怎么可能?”紫元翻翻白眼“有点常识好不好,我都还没把他弄到手,怎么会跑?”

 南宫游不觉莞尔“我的小美人,这件事是你知我知,但是他不知,麻烦你以后记牢这点,好吗?”

 紫元用力的点了下头“好,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这么一来,以后这种麻烦事就会没有了。”

 但她这番雄心壮志在见到席不赦之后全消失殆尽了,因为,他看来是那么、那么、那么的生气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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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你去哪里?”

 哇!一模一样的开场白,难道他们不赦庄的男人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你别这么大声,我不过是在城里四处逛逛。”他大声,紫元的音量就变小了,而且还变柔了,此时她倒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四处逛逛?”席不赦冷冷的扬起浓眉“到院里也能叫‘四处逛逛’吗?”

 哇!紫元被他吓退了一步,他还真神通广大,她才刚踏进庄,他竟连她去什么地方都已知道,怪不得南宫游只能当二庄主.人家都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了,他还兀自紧张跳脚!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出一副傻傻的笑脸。

 “你还笑得出来?”席不赦脸一沉“你私自偷拿银票,又未经他人同意就取走别人的衣衫,你作何解释?”

 紫元微微一笑,一派闲适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现在我平安回来了,你也就可以息怒了。”

 席不赦深沉的眼光向她,不言,也不语。

 紫元似笑非笑,她大胆的走向前去,走到他的站立处,轻轻拉了拉他衣袖,一张朝阳般的笑脸仰望着他“玩了一天,我好累,吃饭去了好不好?”

 席不赦呆住了,他霎时无法动弹,任温柔软语在他耳畔窜,紫元把自己雪白的小手放进他大掌里,再对他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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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徐徐由窗子中透进来,满天星斗映照,紫元躺在上不由得轻笑出声,她想到了席不赦。

 想起他黄昏时被她握住手时的反应,想起在晚饭时他的静默不语,原来他也是有情绪的。

 如果说她此行逃婚有什么收获的话,那一定就是席不赦了,她非要成为席不赦的子不可。

 想着想着,愈想愈睡不着,紫元翻身而起,披了件薄衣,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出,就着夜,她心神驰的来到“纵横阁”

 不知为何,她心中就是有一股思绪发,她想写些什么给他.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情,想把这方兴未艾的感觉原原本本的写出来。

 磨墨沾笔,她从容下笔…

 心由月鉴,问君可共乍阁?

 小窗低户,相思除去无声。

 今夜是,点点星寒,闲登小楼独寄情,

 趁夜风将起,诉予月明,恐乾坤月无君相伴。

 踏月子来,更无一点风声,

 此番心意,妙处未与君说。

 最堪爱,且留东风伴,衫惯染不须愁,

 借一处天地,两相偎依,还怕岁月无语老矣?

 由纵横阁出来,月光还亮着,她越过中庭,本想往席不赦房里去偷看他,却不意在假山水的花影月光下瞧见一个背影,一个宽阔的背影。

 是他!太好了,难道他也跟她一样难以成眠?紫元由后面悄悄走近她,当她正想要以饿狼扑羊之姿抱住他际时,席不赦竟忽然转过身来,还用她看也看不清楚的手法攫住了她双肩。

 “哎哟!”紫元痛叫出声,他的力道永远这么刚劲,让她防不胜防。

 “是你!”一看清来者,席不赦立刻松开了手,而紫元适时掉下的两滴眼泪让他知道自己又伤了她了。

 “当然是我,否则你以为是谁?”紫元没好气的说,刚才那一片柔情和气氛全让他给破坏了,教她怎么能不气?

 “我…不知道是你。”席不赦顿了顿道,他以为偷袭他的是盗贼,没想到是近来令他心中波澜大起的紫元。

 “你以为说一声不知道就算了吗?我的手都被你捏红了啦!”紫元佯怒的说,这是个好机会,不利用利用,太可惜了。

 席不赦迟疑了一下,他捉起那柔荑玉手,霎时像有着电直窜到他心里。

 紫元又喜又嗔,这冷酷的人总算开窍了,正窃喜无比,她发现自己被腾空抱起了,席不赦用他自己的披风裹着她,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紫元心头暖洋洋的,她先是不敢和他的眼光相遇,但一双喜悦的眸子到后来却不由得想看看他,他边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但愿她能了解,他那张很有个性的脸啊,也但愿她能轻抚过,她心中从来就藏不住秘密,不可言喻的,她喜爱席不赦,他的气度、他的人品、他的一切她都喜爱,如果她错过了他,那她一定是个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我送你回房,你穿得太单簿了,容易着凉。”

 紫元柔顺的偎在他怀里,真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奈何距离实在太近,没多久席不赦已经踢开房门将她放在铺上了。

 “喂!你…”紫元有话想说,她想叫他去看看她在纵横阁的“杰作”

 “早点睡。”

 席不赦简洁有力的话语打断了她的话,他替她盖好被,带着复杂的表情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君子的推门而出了。

 早知道会如此!紫元颇为懊恼的捶着沿,看来,期盼他主动对她下手根本是难上加难,可是,他眼中那一抹奇怪的神情又好像不怎么单纯,难道他也有话想对她说…

 唉!紫元叹了口气,看来她还要再加把劲,否则休想顺利的抱得夫君归啰。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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