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晚,月光在确定
光已就寝后,拄着拐杖下楼,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选择一个靠窗的沙发坐下。
今天的单洐恐怕是很忙,才会到这个时间还没回来。
看了眼摆在壁角的古董立钟,指针已快走到雨点的位置,月光看向窗外,半分睡意也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当低沉的钟响声传来整点报时声,月光拉回了眸光,大门恰巧在这时开启,单洐很快出现在玄关处。
“你怎么还没睡?”推上门,他快步朝她走来。
“有点睡不着。”她昂脸朝着他,挤出淡淡笑容。“你工作到这么晚,肚子饿不饿?”
单洐随意将公事包放到沙发上,走到她身边。
“你呢?这么晚还没睡,肚子饿不饿?”
月光摇摇头,她想要站起来,但碍于行动真的不方便。
“我现在是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人,而且几乎没怎么走动,晚餐吃
之后,感觉到现在东西还积在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肚子。
“慢慢的,你会习惯。”他指的是悠闲的生活,不希望她过得太辛苦。
“习惯什么?变成大胖子吗?”月光幽默地说,昂脸注视着他。
他怎么能那么好看?随时随地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我是不会介意把你养胖的。”他倚近她,突然将她拦入怀中,用力一抱。
他喜爱这样的感觉,有人为他点上一盏小灯,为他守门,等着他回来。
月光倚在他的
膛,暖暖的、甜蜜的,让人
连,不想离开。
“说真的,你饿不饿?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最近这段时间,她常常会自问,她是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的青睐。
“你也想把我养成胖子吗?”单洐感染了她的幽默。
月光倚在他的怀中。
“先说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就算将来有一天,你变成了两百公斤的大胖子,我还是会要你。”
她是不是越来越贪心了呢?真想一辈子就像现在这样,永远倚在他的怀中。
“两百公斤?”天啊,饶了他吧!“那,如果是两百零一公斤,你就不要我了?”不过,他还是故意的与她抬杠。
“我想一下。”她推开他,很认真的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是有此可能。”挤眉弄眼的,她调皮的说。
“拜托,就一公斤而已,也要斤斤计较?”单洐被她可爱的模样给逗笑。
“当然了。”月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我看你那么忙,是很难会变成大胖子的。”
而她,可就难说了。现在虽然已经出院,但这几天窝在这屋子中,吃
睡、睡
吃,实在让她无聊到发慌。
“怎么了?”他看着她脸上笑容突然消失不见。
“没有。”月光摇摇头,对上他眸光的眼瞳有些故意闪避。
“月光。”他喊她,声音一样低沉
人。“有话直说。”
他不喜爱打谜猜,很累人,而且容易有误解。
“我不习惯这么闲,感觉生活涸普
。”她怕到时候脚伤是好了,却得去看心理医师。
单洐看着她,没有马上回话。
他深炯的眸光闪过几簇光晕,由表情看不出情绪起伏,似在思考,也像犹豫,许久之后,他突然弯身抱起她,大步的走向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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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放在书桌旁的一把椅子上,转头走出书房,又拿着他的公事包走了回来。
“之前我听
光提过,你其实很喜爱看书?”将公事包往桌上一放,单洐先松开领结,扯下领带。
因为他一副慎重其事的模样,月光不觉地绷紧了神经。
“是的,但是…”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她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看书。
单洐只看了她一眼,勾
一笑。
“你的兴趣是什么?”
走向墙壁,他伸手拧开墙上的壁灯,室内顿时亮如白昼。他弯
打开角落的一个暗门,由里头搬出了好几个纸箱,直接搬到月光的脚边。
“你还没回答我方才问你的话。”他终于停下了忙碌的动作,拉来一把椅子,与她面对面坐下。
“我看你很忙,所以…”她注意到了,他为了搬东西,不仅将西装
下,连衬衫的袖子都已往上卷。
“现在我已经忙完了。”他摊摊双手,拉起她的。
月光看着自己的手,又将眸光拉上来,看着他。
“如果我回答我的兴趣是赚钱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俗?”
单洐闷哼地一笑,倾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啄。
“果然,我早知道你的答案会是这个。”
薄
才刚离开她的额头,他就忙着又弯下
来,打开了纸箱,在里头一阵翻来覆去,找出了几本书。
“这四本书是你这星期的功课,看完之后记得告诉我心得。”他将四本厚重的书分别在她的面前晃了一遍,再一一放到书桌上。
“你要我看这些书?”看书确实是打发时间的不错的方法,但是…
“你可别小看这几本书喔,我当初刚入门学做生意,也是由这几本书开始,里头不仅是讲理论,也道出了许多实务的经验,还有我阅读后的心得。”他边说,眸光边在室内晃了圈。
选定了一个位置,他由椅子上站起,再度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向不远的窗台。
经过特殊的设计规画,这是个不错的看书地方。
沿着墙壁独览窗台的景观,卧座上铺放着柔软椅垫和几个抱枕,不仅舒适,还增添了些许浪漫的气味。
“你是学什么的?”人才被放上椅垫,月光就忍不住好奇的问。
说实在,她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
“我?”单洐蹲了下来,帮她
去没上着石膏那一脚的鞋子。
“我很好奇。”月光睨着他心细的动作,心里很感动。
将她的身子挪好,单洐在她身后坐下,让她的背靠在他怀中,他可以张开双臂抱紧她。
“我有管理学学位,为了帮助我父亲经营公司,我才开始学做生意。喔,还有,我也有厨师执照,大学时期还曾在我父亲的餐厅里,当过一阵子的厨师,那家餐厅现在还在,
有口碑的。”
“你曾经是厨师,一定很会煮菜吧?还有,你所说的管理学学位,是不是大家所说的MBA?”
多么难得的男人,他本身就该是个发光体,能吸引所有女人的目光。
“嗯。”他坦然的一点头,一手轻轻地抚触着她的颊靥。“这样有没有加分的效果,让我能完完全全独占住你的心?”
月光因他的话全身一僵,挣扎着坐起,转过身来看着他。
“我该怎么告诉你,你这么优秀,而我…”
只是个高中毕业生,没有家世、没有背景,还有家累,甚至…
单洐将修长的指节
在她的
上,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我是一个很自私又有点霸道的男人,从来我想要的就会很执着的去追寻,而且要对方也绝对专一。”
他的脸贴近,柔软的
缓缓落在她的额头。
“对于工作是这样,对于感情也是一样,我已经投入了,就会很死心眼,当我心里只有你时,我希望你也以同等的方式回应我。”
他的
移动,吻过她的眉、眼睫、鼻头,最后在她的
瓣
连忘返。
月光以一记深喟和微启的
瓣回应他,她的全身轻轻地颤抖着,双臂本能地
上他的颈项。
她当然会专一,也愿意为他专一,当她的心已渐渐沦陷在他的身上时,她的眼中怎可能还装得下其他人呢?
他是那么的优秀,纵使有那一点点的缺陷,也隐藏不了他的光芒。
“告诉我,你能以我的方式来回应我吗?”单洐稍稍离开了她的
,以深炯的眸光凝睇着她。
月光在发抖,不只身体,整颗心也一样。
她能吗?能点头吗?会不会太自私?他值得更好的。
“我…”她的喉头干涩,半天挤不出一点声音来。
“别想太多,我要听你的真心话。”他以指头摩挲着她的
瓣。
“好。”半晌之后,月光终于困难地挤出声音来。
她豁出去了。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最后不见得会有结果,又有何关系?记得不是有人说过,恋爱不一定要有结果吗?何况她知道,他一定会是她最美的记忆。
单洐笑了,笑纹很
人。“记得你说过的。”
他
低脸来再度吻上她,吻得两人几乎要岔了气,吻得周遭的氛围骤变得炽热。
月光的颊靥迅速飘起两朵桃红。“你…”不再多言,他再次吻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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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下午,单洐接到电话,处理好手上的公事,匆匆忙忙的又赶往餐厅。
知道爷爷习惯坐在二楼靠窗的座位品茶用餐,一进入餐厅,他随手招来经理,低声
代几句,就快步往楼上走。
果然,他很快地在老位置上寻到了爷爷的身影,不过同桌还坐着一个让他莴感厌烦的人。
“爷爷,你找我?”他大步走近,对一旁的易飘飘视而不见。
一见到他出现,易飘飘高兴得马上站起来。“单洐。”
单洐懒得理她,厌烦的蹙紧眉。
“爷爷,我以为上回我们已经谈得够清楚了!”结果,他还是做了从中牵线的动作。
单元面有难
。“飘飘小姐来找我,说她想再见见你,所以我就…”
单洐仰首一叹,也不忍心再苛责。
于是他转向易飘飘。
“易大小姐,既然今天你在这儿,而我爷爷刚好也在,我就跟你把话说清楚。”
他可没见过脸皮比她还厚的人了。
“请你听仔细,也别再动不动就去打扰我爷爷。关于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是不可能接受,请你别再纠
我,我对你不仅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可说是倒尽了胃口,如果你再执意的纠
下去,就别怪我采取极端的防卫行为。”
他会先将爷爷送到美国,然后在公司内部拟一道公文,
止她进入公司一步,最后则是他住宅的安全,他不排除与当地的管区警察好好的沟通。
“阿洐。”听了他的话,单元的脸色一沉,他未免也太不留余地。
“你!”易飘飘气得满脸通红,以一指指着他。
单洐顾不及爷爷的脸色。“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羞
心的话,请你现在就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他摆明了是在下逐客令,更不在意让她丢脸。
易飘飘气得跺脚,开始口无遮拦。
“好,算我易飘飘眼睛瞎了,算我拿自己的热脸来贴你的冷
股,不过你也别神气,怎么说你都不是那么完美的人,我不嫌弃你的腿,别的女人不见得会像我一样不嫌弃,我就要睁着眼睛看你被其他女人抛弃。”
今
会想再见他一面,就是因为她无法死心,也不相信单元对她所说的话。
她不相信,单洐已经有了女朋友。
“你!”单洐被她气得额暴青筋。
如果可以,他真想亲手掐死她。
“飘飘小姐…”单元被她的这一番话给震慑住。
她居然无视于自己曾经造成的缺憾,还以此来
笑并诅咒着他的孙子,他怎会想要这样一个女人来当他的孙媳妇呢?
唉,或许真如单洐所言,他是老了,老到老眼昏花,已不擅识人了。
“我怎样?”易飘飘昂起
膛,摆足了阔小姐的架式。
单洐按捺下脾气,忍住
口窜动的怒火。
“这是我的餐厅,我有权不做你的生意,滚!”
“我自然是会走,但你也铁定得意不了多久。”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他恶狠狠地瞪着她,眼里的火光让人畏惧。
“是吗?我们不妨看看吧,我的女人会在我的身边待一辈子,她的善良更是你这种刁蛮女用尽一生,也无法习到她的万分之一的。”
易飘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红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开。
“经理,送客。”看着楼下的经理刚好上楼来,单洐对着他大喊了声。
老板开口,员工怎敢怠慢。“易小姐,请!”餐厅经理很快来到易飘飘身边。
看着他,易飘飘又看看单洐,直觉地感到受了莫大的羞辱,问题是她还不想离开。
“单爷爷…”硬着头皮,她只好转向单元求助。
单元睇着她一会儿,道:“你走吧!”罢了罢双手,他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就如自家孙子所言,过往他们也帮过易家许多,若说是抵偿恩情也不为过。
而她喜爱单洐,他也帮忙给过了多次的机会,但无法珍惜、无法改变骄纵的是她自己,既然如此,就表示两人无缘,硬要将无缘的两人系在一块,又何必呢?
“单…”易飘飘不可置信的看着单元。
单元慈祥的睨着她,苦笑一记。
“飘飘小姐,你走吧,你不适合单洐。”
听着他将话讲得更明白,易飘飘先是一僵,然后气愤的一跺脚,头不回的甩身离去。
餐厅的经理见她甩身离去,机灵的紧跟在她身后。
很快地,整个二楼的空间又安静了下来,独剩祖孙二人。
单洐无声的
低脸,拉了把椅子坐下。
看着他的动作,单元清清嗓子,决定先开口。
“或许爷爷真的老了,已经有点识人不清了呀!”
听着他感叹的口吻,单洐蓦地抬起脸来。“爷爷…”
单元抬起一手,制止了他将话往下说。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要为这次安排飘飘和你见面,向你道歉。”
“爷爷。”单洐看着他。
单元伸来双手握紧他的。
“别受到她一番话的影响,我们单家男人的优异,不只有外表的条件。”
单洐点点头,但隐约间无法欺瞒自己,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
单元的手改拍上他的肩。
“你上回不是说要介绍你的女朋友让我认识吗?什么时候呢?”
提到了月光,单洐终于一扫阴郁的笑了。
“再过一些时候吧!”等月光的脚完全好了之后。
他相信,这天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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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光无聊的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呵欠。
放下手上的书,她挪挪身子,勉强的由沙发上站起,困难的伸伸懒
。
许多事情好像都发生在今天。
上午她到医院里去拆掉石膏,医师说,只要她小心一点,不怕辛劳的做复健,要不了多久,脚就能恢复正常。
她的心里才因获得这消息而高兴,下午却得在百般不舍之下,陪着
光一同到学校的宿舍报到,校方希望
光提前入学。
望了眼窗外,月光再看看古董钟。
今天他又夜归了,稍早的时候他还拨过电话回来,说是因为应酬的关系,恐怕得晚归,现在,她已习惯为他等门。
为了不放弃任何练习的机会,她跛着脚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直到大门传来钥匙
入的开门声,月光兴奋地一跛一跛走到门后,还没等门外的人推开门,她已先一步拉开。
站在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月光小姐。”是司机陈雄,他扶着单洐。
“怎么了?”月光嗅到了单洐身上明显的酒气,这样的气味她很熟悉。
虽然酒的种类不同,但有一个喜爱酗酒的母亲,让她对酒味很自然地产生反感。
“老板平常很少喝醉,今天比较特殊,或许是客户太热情了。”陈雄笑着说,顺着月光退后的脚步,他将人给搀进屋内。
月光推上门,很快地跟上他们。
“陈雄,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他搀进房间?”
她的脚行动还不是很方便,如果靠她一人的力量,恐怕扶不动他。
陈雄点点头,看看月光的脚。“石膏拆了?”
“嗯。”月光点头,走到前方,引领着他上楼。
陈雄扶着单洐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月光小姐,我有听说,石膏刚拆的话,最好还是别站着或是走动太久。”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月光推开单洐卧房的门,让陈雄将人给搀扶进去。
她走到
边,陈雄刚好将单洐给扶上
。
“月光小姐,老板就交给你了。”已平安将人给送回家,陈雄转身就要离去。
“我送你下楼。”
她才转身要离开,躺在
上的人却先一步有了动作,单洐抬起一手拉住她的。
“别走,不准你走。”
月光身子一僵,倏地转过身来。
躺在
铺上的单洐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他的眸光有些
蒙,紧紧睨着她,犹如两把灼烧的烈焰。
月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她身后的陈雄却是会意的笑笑。
“月光小姐,我自己下楼就可以了,门我会负责锁上,老板需要你照顾。”不愧是单洐信任的心腹,他很识趣的飞快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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