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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窝在靠近墙角的桌位,看着斜对面的窗外映着夕阳余晖,太阳要下山了,蕥儿开始坐立不安,看了一下二楼的厢房,却还是不见贝勒爷和那位裕公子下楼。

 两只小手捧着茶楼伙计刚新沏来的热茶,这已经是第二壶了,一堆的茶水让她连跑了好几次茅房,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吹了几口,小心的就

 “客倌里面坐!”

 茶楼伙计的招呼声此起彼落,因为它的茶点在京城里可算是赫赫有名,听说制作的师傅年轻时还曾在御膳房里当过差,身价自然不同凡响,上门的不是富商巨贾,就是豪门贵冑,普通老百姓还没资格享用。

 “两位往这边请。”

 蕥儿感觉到有人来到对面的位子,随意的看了一眼,原来是刚刚上门的一对男女,后头还跟着一票下人,看起来派头很大,才一进门就把本来坐在那儿的客人赶走,只因为他们看上那儿的视野好。

 “小的马上送点心来,请二爷和格格稍待片刻。”伙计可不敢得罪平郡王府的人,谨慎小心的伺候着。

 伙计一走,看起来很娇贵的女子就发飙了。“你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跟我出来喝个茶有这么难过吗?巴都礼,你是什么意思?”

 巴都礼好生好气的赔罪。“云雁,你明知道不是…只是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肩膀老是觉得很沉重,好像被东西住了,看了几个大夫也没用。”

 “真的吗?”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夫,总要关心一下。“儿,过来帮二爷按摩按摩。她的手艺不错,捏两下就会没事了。”

 结果,那个叫儿的婢女才伸手碰到他的肩膀,他便痛得哇哇大叫。

 “啊…不要碰我…痛死我了…”

 云雁大惊失,马上将气发在婢女身上。“你是怎么搞的?”

 “格格,奴婢根本还没有使力,二爷就大叫了。”婢女说得很委屈,就怕被迁怒了。

 她拧起眉心看向未婚夫“要不要再去找大夫瞧一瞧?”

 “再找几个也没用。”巴都礼沮丧的叹气。

 “怎么会这样?”她一脸纳闷,不经意的瞟到坐在隔壁桌的蕥儿,见她眼神怪异的看着自个儿的未婚夫,让她忍不住醋海生波。“看什么看?”

 蕥儿悚然一惊,连忙把视线拉回。

 原来不是她眼花了,而是他的肩膀上真的有…

 “干嘛跟个小姑娘发脾气,人家又没惹你。”巴都礼向来自恃风倜傥,见有姑娘盯着自己猛瞧,就算对方貌不惊人,男的虚荣心还是冒出头来了。

 见未婚夫帮其它女子说话,云雁不妒火中烧。

 “巴都礼,咱们就快要成亲了,你还敢在我面前看别的女人,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她可不希望嫁过去之后,夫婿又给她纳小妾进门。

 巴都礼难堪的看了一下四周“你小声一点!云雁,我只是看看而已,又没说要碰,你…”“那怡院的小桃红呢?”她咄咄人的问:“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你的老相好。我警告你,最好早点跟她分清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他的脸色倏地刷白,眼神心虚。“她、她前阵子已经死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再跟她藕断丝连了。”

 云雁怔了怔“真的死了?”

 “怡院的嬷嬷说她是病死的。”只有他知道小桃红是喝了打胎葯,结果葯效过重,失血而死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唔…啊…”“怎么了?”她惊问。

 他痛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我的肩膀好重,好像了块大石头。”

 从头到尾都不敢再看一眼的蕥儿,尽可能的把自己缩在墙角,只是,就算不去看,她也能听见那哀怨的哭声。

 你好狠的心…二爷,我对你是真心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还我的命来,把孩子还给我…

 蕥儿害怕得全身发抖,杯子一扔,便飞也似的往二楼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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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事谈完了,我请你帮我调查的事有消息了吗?”穆廷将吃了一半的油卷儿搁回碗内,屏息的问。

 “我怕贝勒爷听了会失望。”沉两秒,裕公子才说。

 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没找着人吗?”

 “人是找着了,就在湖南一座偏远的小镇上,不过已经死了好几年。”

 “死了?”

 裕公子牛嚼牡丹似的将上等好茶一仰而尽“没错,根据我派去的探子回报,那位稳婆在八年前一天夜里,家里突然闯进强盗,一刀刺进她的背后,当场断气,后来被她的邻居发现报了官,可惜直到今天都还没抓到凶手。”

 “是真的抢劫吗?”穆廷沉下俊脸,心里很怀疑。

 “据说屋里的财物并没有短少,既不是为财,而这位稳婆的人缘很好,应该也没有仇人才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她的邻人曾说,这位稳婆每隔不到半年就会搬一次家,似乎在害怕什么,遇害前几天还曾经提过想搬到其它地方住,想不到就这么死了…贝勒爷,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稳婆?”

 他啜着上好的乌龙,陷入沉思。

 “贝勒爷?”裕公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穆廷绝俊的脸庞透着冰冷“我大概猜得出是谁下的手--”

 “砰!”的一声,有人突然推开天字号的门,惊动屋内的两个男人。

 “不是叫你在楼下等吗?”他将摊在桌上来不及收的密件快速的揣进怀中,责备的睇睨着擅闯进来的蕥儿。

 裕公子倒是亲切的笑了笑“别对她这么凶,她又不是故意的。”

 知道自己犯了错,蕥儿垂着头,自动站到旁边反省去。

 脸上出现少见严肃神情的穆廷作势起身“皇上代的那件事就按照刚才咱们说的去办,有消息的话就派人来告诉我,我好先作打算。”

 “我会的。”裕公子态度随和的走向蕥儿“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见面。”

 蕥儿朝他微哂。

 他情不自地再度执起她的小手“真是令人惋惜啊!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可不要因为不能说话而自卑,这样我会难过的--”

 一把折扇打掉他的手。“你够了没?什么不好学,净学人家当登徒子?”

 “好痛!”裕公子低叫。

 噗!蕥儿忍不住笑了。

 看着她自然绽放的笑脸,虽不美,却令人感到舒服,穆廷忽然有点嫉妒。这丫头只会对别人笑,对他却老是气呼呼的,真是差别待遇,好歹他也是她的主子啊!

 “回去了。”穆廷率先步出包厢,蕥儿赶紧跟上。

 而裕公子则着自己的手,嘴里不停的抱怨。

 当三人鱼贯的下楼,才发现楼下早就一片烘烘了。

 “快去请大夫!”女人发出尖叫。“你们耳背了是不是?快去找大夫过来!”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云雁和婢女抱成一团,还不忘使唤他人。

 穆廷往地上瞥了一眼,就见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期然的,他感觉到衣服被人扯住,疑惑的偏头看去,原来是蕥儿,只见她一脸惊惶的把头垂得低低的,紧贴在他身侧,抖得厉害,他以为是看到死人的关系。

 他的眼神不由得放柔“别怕,有我在,”终究还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如果不怕才有鬼,不过,平常她是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像现在这样主动接近他倒是难得得很,可见在她心中,他还是值得仰赖的。“走吧!”

 蕥儿怔忡的看着被握在修长大掌中的小手,温暖的热力传进她体内,一时之间竟忘了拒绝。

 留在原地的裕公子上前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和脉搏,然后向众人宣布。

 “他已经死了。”

 “死了?!”云雁大叫一声,旋即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旁边的婢女顿时成一团。“格格、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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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我昨天晚上看到一个高高的穿白衣服的男人和t个矮矮的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爹的边…”

 “什么高的矮的?”

 “他们说…说爹的时候到了,要来带爹走…”

 “你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蕥儿没有胡说,是真的,我都看到了…”

 “小孩子不要说话,再说娘就打你!”

 “我真的没有骗娘,我真的看到了…”

 “你还说!是不是讨打?”

 “我没有说谎,为什么娘不相信我?”

 “你再说,我打死你…”“不要打我…娘…”

 “都是你害死你爹的!你这个妖怪,给我滚出去!”

 “娘…不要赶我走…”

 “呜…呜呜…”如果当时她什么都不要跟娘说就好了,说不定爹就不会死,娘也不会因为伤心过度而发了疯,她更不会变得无家可归。“呜…”

 哭着哭着,蕥儿动眼皮,从梦中慢慢苏醒过来。

 “究竟梦到什么让你哭得这么伤心?”

 一直坐在头等她睡醒的穆廷,一边看着她泪涟涟的小脸,一边喃喃自语。

 陡地睁大眸子,正好对上一张特大号的俊美笑颜,吓得蕥儿整个人很用力的惊跳起来,下由分说的往角缩去。

 穆廷佯装着恼状的抗议。“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见你趴在桌上睡得很不安稳,好心抱你到上来睡,你一醒来也不会感恩,还一副我身上有跳蚤似的离得我那么远,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

 我又没有拜托你这么做!蕥儿的表情彷佛这样回答他。

 “唉!算了,遇到像你这种不知感恩的婢女,我这个当主子的也只好认了,谁教我那天选上你了。”他虚伪的哀叹。

 蕥儿抹去颊上的泪痕,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于是深深的鞠了个躬,算是表达谢意。

 拚命不想要上扬的角,穆廷勉为其难的接受。

 “这样还差不多。”

 见他离开锦榻,蕥儿才溜下,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中午,昨晚没有睡好,所以早上有点精神不济,心想,贝勒爷进宫去了,她才想坐下来小睡一下,想不到一睡就起下来,连主子回府都不知道。

 她比手画脚一下,意思是说要去帮他准备午膳。

 “不用了,我已经用过了。”穆廷打量了一下她委靡不振的小脸“怎么?是不是被昨天的事给吓到了?这也难怪,听说平郡王那个儿子就快要成亲了,结果喜事变成丧事,连在宫里都有人在议论纷纷。要不要找个萨满法师来帮你收收惊?”

 蕥儿闷闷的摇头。

 挑起眉,用折扇顶高她的小脸“真的不要?”

 她点一下头。

 穆廷地一笑,桃花眼一闪一闪的,朝她摊开双臂“如果真的害怕,我的怀抱随时等着你,不如今晚留下来,本贝勒包管让你忘记所有的恐惧…咦?你跑那么远干啥?”这丫头也太不给面子了。

 不跑才怪!蕥儿站得远远的,斜着眼瞅他,好像他满身都有虫子似的。

 他轻咳一下“你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有多少女人巴望着听到我说这句话,本来我还想肥水不落外人田,你是伺候我的婢女,这么好的事当然要留给你了,谁想到你不识货…唉!罢了,你下去吧!我要来修补我破碎的男自尊。”

 蕥儿实在听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

 “还不走吗?是不是后悔了?”穆廷决定大人有大量的原谅她的无知。“没关系,咱们重新来过。”

 不等他说完,蕥儿这次可跑得比飞还快。

 来颐和院好几天了,有时她还真搞不懂这位贝勒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会故意对她动手动脚,没个正经的逗弄她,有时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说些听不懂的话,那时眼底的温柔忧郁竟会让她心旌神摇。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贝勒爷?

 “我有那么可怕吗?”穆廷愣愣的盯着房门,好气又好笑。“有必要跑这么快吗?呿!真是越来越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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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是故意想饿死他吗?

 等不到晚膳,穆廷不得不怀疑蕥儿想乘机报复,畔掀动戏谑的弧度,决定亲自过去瞧瞧,才踏出颐和院不远,就看见她出现在另一头的廊下,被两名高头大马的婢女一左一右的押着。

 他悄悄的跟着,见她们进了延秀阁,脸色一沉。

 蕥儿被鲁的推进屋内,脚被门坎绊了一下,没站稳,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膝盖痛到连眼泪都出来。

 “趴在那儿做啥?还不给本格格滚过来!”骄蛮的女声扬声高斥。

 另一个男声吶吶的响起。“玥蓉,这样好吗?”

 “你就是这么没种,瞧你这副窝囊的样子,才会连阿玛都看不起你。”她可半点都不顾念兄妹之情,说起话来毒得很。“你自个儿看!同样都是侧福晋生的儿子,人家是贝勒,你呢?什么都不是。”

 穆临被妹妹一阵抢白,都没脸抬起头来了。

 “九弟是救驾有功,我又不会武。”

 “别叫得这么亲热了,人家可不把你当兄长来看待。”才满十七的玥蓉格格横眉竖目的嘲讽“好了,先别说这个…还不过来!”打算把一肚子的火发在无辜的蕥儿身上。

 心头暗惊,蕥儿怯怯的上前,向两人见礼。

 她挑起修饰得完美的眉“听说你是个哑巴?”实在想不通向来重女的异母兄长居然会选了个胖丫头。

 蕥儿没有得到允许,不敢起身,只是点了点脑袋。

 “说不定这就是你被挑中的原因…”她口中低喃“既然这样,本格格就开门见山的说了。翡翠,把这箱东西拿给她。”

 和名字很不搭衬的高大婢女将桌案上的珠宝箱放在地上,好让蕥儿看清楚,相信任何人看了都会起贪念。“这是格格赏给你的,只要你听话,以后还有你的好处。”

 闻言,蕥儿慌得小手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懂,所以拒绝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由不得你不要!”玥蓉态度傲慢的踱到她面前“像你这种卑微的身分,一辈子也休想摸到这些东西,何况是拥有,只要往后你把你家主子的一举一动回报给本格格知道,本格格会想法子除去你的奴籍,安排你出府嫁人。”

 她震惊的昂首。

 原来…蕥儿恍然大悟了,不过真是搞不懂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心里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一家人,却明争暗斗,一味的想把对方踩在脚底下,这样还叫作亲人吗?

 胆小怕事的穆临惴惴不安。“玥蓉,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就不信他没有弱点!要是下先下手为强,说不定咱们以后还得看他脸色,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他叹了口气“反正再过不久你也得嫁人了,就忍耐点吧!”

 玥蓉气得啐道:“你还真有出息!”

 “你…唉!随便你,我要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只要把自己埋在书堆中,有吃有住,还要争什么。他转身摇着头离开。

 见自家兄长那么不长进,玥蓉心头就冒火,眼儿一转,睥睨着跪在地上的蕹儿。“你是个哑巴,耳朵可没聋,仔细把本格格的话听清楚了,不管你要不要,你都给我照做!只要有关你家主子的事,无论大小,都得来跟本格格禀告。”

 小脸倔强的垂着。

 “听见了没有?”

 她仰起头,很有节的摇头拒绝。

 “你敢不听本格格的?”玥蓉一脸不可思议的娇斥,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婢女居然敢像吃了熊心豹子胆般对她摇头。

 蕥儿的两手不停地比画,看得她怒火中烧。

 “居然敢违抗本格格的命令,翡翠,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才这么说完,高大的婢女已经从怀中拿出针包,出恶意的笑容,捻起针就往蕥儿大腿上扎去,登时让她又痛又惊的闪躲。“昭兰,好好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另一名婢女轻而易举的将蕥儿在地上。“不想受皮之苦就快点答应!”

 不,她不能答应!

 就算贝勒爷待她再怎么不好,她也不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来,这是作人的原则,从小爹就教她贫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只要做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即便是死也甘之如饴。

 她咬紧牙关,冷汗涔涔的忍受眼前的酷刑,让针一次又一次的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痛得她想晕倒算了。

 好痛…谁来救救她?

 玥蓉眼看这招行不通,气得牙的。“你这哑巴还真有骨气,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哦!我懂了,你该不会是喜爱上他了吧?呵呵,难怪说什么也不肯,不过,就凭你这个哑巴,还妄想抓住他的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格格,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叫昭兰的婢女怕怕的说。

 意识已经陷入恍惚的蕥儿快阖上眼皮了。

 “可恶!”她忿忿的跺了一下脚“真是白费本格格的力气。把她带出去,别让人瞧见了。”不忘叮咛一句。

 两名高大的婢女将呈现半昏状态的蕥儿拖了下去,就怕她真的死在延秀阁,事情就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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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活着好累,她真想死,死了就可以去找爹了…

 爹,蕥儿好想去找您…

 在半梦半醒之间,蕥儿感觉到有人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的铺,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看清楚对方,可是怎么也张不开,直到温暖的手掌覆在额上,这才感受到一丝关心,不轻叹一声。

 是爹来看她了吗?这世上只有爹会这么疼惜她。

 “乖,把嘴巴张开。”

 男声飘飘渺渺的,听不太真切。

 舌尖尝到苦苦的葯味,本能的想吐出来,可那人似乎看出她的企图,及时捂住她的小嘴,迫她不得不咽下。

 “没事了,好好睡吧!”

 蕥儿不自觉的举起小手,想抓住眼前的温情,不要这么快就消失,就算是梦也好。别走,再多留一会儿!她在心底大喊。

 “我在这里,安心的睡吧!”小手被握得牢牢的。

 那嗓音有着催眠的功效,眉心的皱褶舒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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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病了两天,其问还发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涂总管只好另找他人暂代她的工作。

 不过,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蕥儿今天好不容易恢复精神,又要展开一天的忙碌。

 “怎么是你?”站在窗前逗着鸟儿的穆廷忍不住笑谊。“这两天没见到你,还以为真把你给吓跑了,心里有些自责呢!”

 她气在心里,将早膳搁下,当作没听见他的揶揄。

 穆廷来到她身边,瞅见她绷着的小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怎么?还在生气?只是开个小玩笑,何必当真呢?要是本贝勒真想要你,你第一天进来就躺在里头那张锦榻上了。”

 要不是他“钦点”她当贴身婢女,她也不会遇到这么多倒霉的事。蕥儿怨怼的斜瞅着他,彷佛在责备他这个始作俑者。

 “真的生气啦?好吧!为了让你消消气,本贝勒就破例让你打好了。”他将魅的俊脸凑了过去“不要客气,来吧!随便你要怎样都可以,今天就任你处置。”

 她气恼的瞪着他,眼圈陡地泛红了。

 “都说要让你打了,怎么还哭?”穆廷佯装惊讶状。“是不是肚子痛?我是曾经听说姑娘们每次月事来时都会不太舒服,有的还会痛到昏倒,难不成你今天正好遇到…”

 蕥儿脸蛋一红,老羞成怒的用手肘拐他。

 “哎呀!”他苦着俊脸,直口“难道我猜错了?”

 真的快被他气死了!蕥儿巴不得拿椅子敲昏他,或拿抹布住他的嘴,可是他是堂堂的贝勒爷,动不得的。

 他在心里笑到肠子都快打结了,佯叹一声,表情令人发噱。“唉!这年头主子这行业还真是不好当,要懂得讨好婢女,不然她有事没事就摆脸色给自己看,让你日子难过。”

 什么嘛!把自己说得这么委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蕥儿将碗筷放好,懊恼的心忖。

 “…有时真不晓得到底谁比较大,谁才是主子?或者这是目前京城的?嗯…”穆廷下巴“偶尔主子换人当当看也满有趣的,本贝勒还没伺候过人,可以试一试。”

 真会胡扯!有谁敢让他伺候,又不是不要命了,她哭笑不得的忖道。

 穆廷弯着俊眸,一脸得意。“瞧!你这不就笑了?”

 马上角的弧度,蕥儿赌气的撇开脸。

 “别气了。”他几近讨好的口吻说:“你应该还没用过早膳吧?来!坐下来一块儿吃,算是本贝勒给你赔罪。”

 以为他又想要她了,蕥儿这次可不会再上当,急着往外跑。

 “你要去哪里?一个人用膳多没意思,不要客气。”穆廷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了回来,觑见她狐疑的表情,不眨了眨笑眸“我看起来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她想了两秒,认真的点头。

 “唉!也只有你敢对我说实话,不过,我真的好高兴。”他由衷的说。

 嗄?蕥儿莫名其妙的瞪着他,活像他头上多了两只角。

 见状,穆廷笑意晏晏,胃口大开,到口的食物也变得更好吃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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